众人见生产队队长在姜家，都很诧异。

人群中有个抱着女娃儿的女人，名叫刘大。

被叫“拐叔”的男人是个长短，天生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这会儿走门，朝对面姜家的方向指了一下，“我闻着像东爹家传来的味儿啊。”

她嗓门贼大，这会儿扯着嗓声：“别是偷了生产队年猪，骗咱们说是野狗吧？我闻这味儿就像猪！”

家附近的好些村民走门，仰着朝空气中不停嗅着气味，“啥呀这味儿？”

“我闻着像他家啊。”拐叔又连着了几气。

刘大和黄月珠的娘家是同个村的，年龄相仿，嫁前就是朋友，嫁到白河村后关系就更好了。

“那山里的野狗都是一大群的，不晓得多凶猛，就连野猪见了它们都得绕走，你手里又没猎枪，遇到野狗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还能逮一条回来？”

“平分啥呀？你以为是闹饥荒那几年啊？现在各吃各的，能抓到野狗是人家的本事儿，凭啥跟你们平分啊？”

说完，李队长摆了摆手，“行啦，别围在人家门了，全都散了吧，赶散了！再不走，我记你们一条聚众闹事啊，到时候你们几家的年猪少分一斤。”

大伙儿不敢质疑李光正的话，这会儿面面相觑，“这三磊真逮着野狗啦，没想到啊……”

其中有个人大声问：“李队长，这山里逮到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平分呀？咱们大伙儿都有份吧？”

拐叔咽了下，“野狗？”

“吵啥吵啊？”他走到院门边，大吼了一声。

自从去年除夕分完年猪，他们再没尝过味儿，这会儿突然闻到香，一个个都忍不住吞咽，到敲门打听是谁家在吃，“拐叔，你家蒸了？”

厨房里，李光正听到谩骂声，眉皱。

“不是猪，是狗，”三磊照他娘之前代好的话说，“那是我前两天山逮到的野狗。”

“对！肯定是年猪！赶把来！”

她心里惦记着狗，故意抱着两岁的闺女走到黄月珠新搬的家里，装作诧异：“你公婆家在吃狗呢，那味儿可香啦，说是庆祝分家，咋没请你一起吃啊？”

“姜家分家，我帮了儿忙，沈嫂情，留我下来一起吃狗，那锅前我瞧见了，就是野狗！”

“谁家在吃红烧吧？闻着好像还放了大料，”大伙儿走院，踩在雪地里，“哇！这味儿也太香啦！”

“不是我家，我刚才还纳闷啥味儿这么香呢。”

为了确定香味儿是姜家飘来的，他跛着脚走到对面的院门外，敲了几下门，“三磊？”

“你家是不是在猪啊？香味都飘来啦……”

得知香味儿是姜家传来的，一伙人纷纷围上前，语气酸溜溜地说：“你可别蒙咱们。”

“啊？不可能吧，姜四叔家不是今天分家吗？两个大的儿都搬去啦，他自己又了，估计以后想吃饱饭都困难，咋可能还有吃啊？肯定不是姜四叔家。”

本来在爹娘屋里收拾东西的三磊听到叫喊声，快步跑到院里打开门，“拐叔？喊我啥事儿啊？”

“李队长，你咋在这儿啊？”

大家听了这话，哪还敢聚在姜家门？急忙走了。

外闹哄哄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三磊了，“是啊，今天我家不是分家吗？我又多了个妹妹，我娘就想着顿狗庆祝下。”

“我蒙你们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