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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过目。”
“这什么?”
“这是今年各地岁贡的礼单,”祁平章稍稍抬头,“陛下?”
姬应道闭着眼睛抚摸前额,毫无耐心地摆了摆手:“放着吧。你前些日子说,西北边防又怎么了?”
“玉门关已经连续三日来报,塔克族等二十余部的军队在玉门关外集结,我朝军队与之对峙许久,情况危急。”
“对峙许久,意思是还没开战?”
“回陛下,虽然还没有对方进攻的消息,但——”
“你别说了,”姬应道一阵头痛,斜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传旨,宣靖梁王姬别情觐见。”
祁进正在批改太学生新作的文章,姬别情一大早送来一堆餐点,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接,现在人人都知道姬别情与他交情匪浅,他被问得心烦,索性以批改文章的名义把自己关在这儿。
“祁大人,”吴坤在外面敲门,“靖梁王殿下来了。”
祁进的笔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找我?”
“这国子监要是没有第二个祁进,那就是找你的。”
“你就说我——”
“祁大人,”姬别情的声音跟着传来,“干嘛闭门不见客呢,本王和祁大人有要事相商。”
吴坤一愣:“王爷之前不是这么说——”
姬别情火速捂住了吴坤的嘴,又转向门口叫了一声:“祁大人方便吗?”
这下不方便也不行了,祁进险些捏断笔杆,都是那天自己鬼迷心窍收了这么一个“学生”,现在想躲清净也没地方躲,姬别情三天两头来找他聊些有的没的,今日问书房里挂这幅字合不合适,明日问这首诗作得整不整齐,他连每日上报的簿子都空了三页。推开门的时候吴坤已经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祁进正面对上姬别情真诚无害的笑脸,一时忘了礼数。
“祁大人,早膳用得如何?”
“王爷送得太多了,没吃完,”祁进实话实说,“今日王爷有什么事?”
“师生一场,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
眼看祁进的脸色僵住,姬别情摸摸鼻尖,补上一句:“也不能说是没事,这里不适合谈话,祁大人可方便到府上一叙?”
祁进的脸色仍然不是很好看:“那我岂不是擅离职守,如何与张主簿交代,王爷若不是很急,不如等未时五刻之后再叙。”
姬别情严肃道:“很急。”
“……”
“叶未晓,备车。”
祁进有一种被挟持的错觉,但马车已经停在门外,由不得他不去,何况姬别情太过热情,他若显得太冷淡,实在于理不合。
“看茶,”姬别情吩咐完才觉得不合适,又转头问祁进,“祁大人喜欢什么茶?”
“我没有偏好,王爷喜欢就好。”
“不是说了无人的时候就叫姬兄,这么客气做什么。”
祁进一时无语,靖梁王府这百十号仆从侍卫难道都不是人么。
茶是清前龙井,不想也知道又是从宫里拿来的贡品,杯子是青色的钧瓷,光润如玉,祁进没忍住多摸了两下。姬别情见茶点上齐,才叫侍从都退下,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
“进哥儿,别见怪,事关重大,我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只能出此下策,”姬别情将纸条推到祁进面前,“今日皇兄召见我,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祁进咬了一口莲子糕:“看来是军国要事。”
“你可以看。”
“对我来说这是越权,姬兄,我不是你的谋士。”
“你若真觉得自己不该看,那些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文章,又是写来做什么的,”姬别情指指自己的胸口,“进哥儿,对自己总要说真话吧。”
沉默片刻,祁进还是拿起纸条展开。
“边境告急已经不是一两日了,但对方只攻下我们一座城,接着就按兵不动,也不提任何要求,派去的使者都被遣回,距离我军粮草用尽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姬别情亲自替祁进添茶,“你怎么看?”
“王爷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只是陛下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出兵的意思。”
“可再不出兵,无异于任人宰割,何况朝中能用的将领并不多。”
“陛下想和谈吗?”
姬别情反问道:“你觉得,朝廷还能用什么条件来和谈?”
“王爷这话是不是言重了。”
姬别情不回答,端起放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祁进自知这问题问得心虚,姬别情读过他的奏折,他对当下时局了解程度如何,姬别情一清二楚,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试探。做官几年,吴坤反反复复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