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人在先帝朝就是礼尚书了，平日里跟曹皇叔政见非常相合，没想到此时这么脆的选择了倒向圣人。

片刻后，最后两个答案揭晓——英国公白横秋和睿国公司长缨，全都选择了服从。

白有思抱着长剑，左右走动，呼沉重，明显再度失态。

没什么可说的，到了此时，上下已经开始麻木了。

不意料，第一个表态的正是曹中丞，他离开南衙之前，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奏疏贴到了大门上，态度也毋庸置疑，就是反对，反对的理由也很直接，说太浪费钱——当然了，真实理由众人不得而知，唯独这个态度脆至极。

但第五封奏疏现后，还是震动了朝野。

白有思愣在当场，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任何反驳之论。

张行稍作思索，还是决定规劝一二。“而从青帝爷开始，政治制度虽然变幻不停，但总上来说还是君权越来越大的……就

换言之，整个南衙，全都选择了圣人，选择背叛了曹皇叔。

“记得。”张行想了一下，了。“所以，苏公当年讲过？”

张公是圣人一力简，属于圣人心腹，原本就有猜度的，而经历了公的选择后，大家对张公自然就没什么期待了。

这个结果，恐怕连圣人自己都没想到，他要是能想到，就不至于用这法了，既然用这就说明他自己也只觉得有一两个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整个南衙几乎全军覆没。

而似乎早有预料的张行也有些发愣，他开始想，这算是小事还是大事，以往的时候，南衙还是有权威的，对上有，对下也有，可如今这张虎被圣人亲手撕开，会有什么后果？

理论上的首相苏公，实际上也依然是南衙三之一，守旧一派的另一位领袖，选择了支持修建大金。

不用最后司相公和白相公了，张行已经赢了。

接着，从第二个人开始，事情就失去了悬念，吏尚书领门下省侍中公选择了支持修建大金，只不过说术业有专攻，还是应该让工来而已。

“这就对了啊。”张行听得时候不免微微一怔，但听到最后，反而失笑。“因为换皇帝了啊？先皇虽然严苛，但只是对老百姓严苛，对大臣和苏公这世代宰执的人还是很好的，所以苏公敢说敢拦……而当今圣人……要再赌一赌吗？我赌令尊和司正他爷爷也赞同修大金。”

“没错！”白有思长呼了一气。“我回来以后问过家父，他立即跟我说了苏公的旧事，说苏公当年不止一次上谏先皇，说滋生，田地却不足，应该努力减税……这分明是知实情，稍微给先皇留面的说法罢了，实际上就是在劝先皇不要那么。而且他还不止一次劝谏先皇不要过于严刑峻法，数次阻止先皇杀人。有一次，甚至在中当众抱住了拎着剑准备亲手去杀人的先皇，生生救下了许多人。这人，为什么，为什么会……？”

“他为什么不会服从？”张行终于放下茶，认真反问。“苏公有什么不一样吗？”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中午，南衙诸公例行结束会议，所有人的态度终于也彻底显了来。

话说，虽然很多人都意识到，南衙里面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抗拒圣人的勇气，甚至一开始就都觉得圣人这姿态有不公平的嫌疑，所以很多人都猜到，最后可能是还要修大金，但这不耽误大家对宰执们个人有所揣度……而这其中，说句良心话，大家原本还是对公有期待的。

人心都会长草吧？

而很快，第三封奏疏的消息也被传来，尚书省左丞张相公选择了服从和认可，只不过指事关重大，工能力有限，应该谨慎缓慢修建而已，指望北衙来修不免要岔。

“我不明白！”白有思难得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不是这失态的人，尤其是成丹期后，明显有些喜怒不形于的觉，年纪轻轻小儿女姿态都少见，遑论是这般形状。

“我查阅过文书记录。”白有思认真解释。“你记得江东的事情吗？小田变大田，赋税严重，还说先皇在时法度严苛到了极致……你当时在河心洲上说，没人敢跟先皇讲？”

“其实，他们始终都是臣。”

坐在后悠闲喝茶的张行若有所思，他倒不是在思索为什么白有思不明白，而是忽然想起自己刚来东都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明白，然后到问别人，这才一年，就到别人对他说不明白了吗？而且怎么觉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似的？

白有思见状，连连摇，便不再多言，只是倚着长剑去看窗外被风鼓动不停的杨柳绿帐，等待最终结果。

接下来是不是我很好奇？

“别的倒也罢了，苏公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服从？”白有思看着张行，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解。

第四封奏疏展开，是资历最浅的、基最弱的虞公，此人毫不犹豫选择了全盘支持圣人。

白有思还在走，而且不知是什么原理，她周围的真气开始有些紊，白塔内的许多装饰都被带动，纸张、文书也被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