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名剌了吗？”

“可是夏侯公？”

“不是说丝绢不行，但你最起码个几千匹再送啊，也好给下人们年节前一衣服……你送了一车百八十匹，有甚用？还有没有别的藏货？

四百两，折合二十五斤，是有重，但积不大，只要跟绑手榴弹一样绑在里面衣服上，以张行的修为，足可以一個人携带。

“没有？

没错，虞相公家所在的顺履坊内，十字街的西街彻夜灯火通明，送礼的车队，从虞相公家里的内门一直排列到了十字街。

而此人看到张行后，不由当场端着茶皱眉：“刚撵去一个送了一车绢的，又来个空手的？”

“这不是怕连官位都要丈人安排，日后被当成赘婿吗？”张

这位其实应该算年纪最小的相公正在低认真写着什么……似乎是什么书法作品，而非是正经文书信札。

夏侯俨，放下茶回招手：“王都，直接领贵客到后面小客厅里去，规矩，五品的勾当，得让大人亲自见一面。”

但反过来说，只要你及时排上队了，那么今晚上一定能见到虞相公的儿夏侯俨，夏侯公自然会给你说法。

来到小客厅，这里只有两人在候，而在这里又等了一刻钟多一些，张行便得到了二次召唤，转更后面的一个小厅里，并在这里见到了虞常基虞相公本人。

“黄金四百两，二十五斤，照市价，正是万两白银，随携带……求一河北郡守。”

“不必拘礼。”虞相公只是抬瞥了一，便继续低写字不停。“我记得你……伏龙卫副常检，应该是几个常检里真正事的……有人说你是白家大小的女婿？”

“伏龙卫哪有名剌？”张行平静以对。“不过夏侯公放心，也没人敢冒名伏龙卫。”

甫一门，复又看到一个披着白裘袍的年轻人端坐在门内，后是火炉，前是几案，正端着茶来喝。

知是正主，张行立即，不慌不忙解开腰带，将外往两侧一扯，金光登时就闪瞎了周围人的睛：

“下一位。”

行程顺利到了极致。

不过，带金不麻烦，可要在腊月天里夜排队，就有些让人焦躁了。

除此之外，自虞相公家门至十字街，沿途都有虞府家人带着本地坊吏、净街虎和帮闲来维持秩序，顺便提供茶小，对于老弱者，还有凳……服务堪称贴心到了极致。

虞常基再度看了来人一，继续低来问：“那这事为什么来找我？你丈人不是随手的事情吗？”

“北地张行，伏龙卫副常检，从五品。”张行言语脆。

纯当披甲了。

张行怔了一下，他也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但这不耽误他面不改心，然后立即：“是有这么一说……只是都传到虞相公耳朵里了吗？”

“车也赶走……省得去跟人说自己辛苦攒了一车绢，被我们府上平白昧了……一车绢办不了事，我们府上也看不上……拉走拉走，从那边侧门走，不要转向。”

夏侯俨肯定不是没见识的人，但饶是如此，也还是怔了片刻，方才猛地了一茶，然后在灯火旁吐一白气来，回复如常：“客人姓名、官职？郡守非六品以上不受。”

“没有就走。

“不错，怎么了？你到底有没有带东西来？”夏侯俨日理万金的，语气愈发不耐。

求，也不能说过分。

张行听得有趣，忽然听到人喊，并有一个立在寒冬夜中台阶上的中年都抬手指向了自己，便立即大跨步上去，昂然走门内。

这是规矩，一旦闭坊，十字街以外的人就要自己回家去，否则观瞻不好，而且也理不过来。

张行早已经打听清楚，知虞常基家中相关脏事全都是他后妻带来的继夏侯俨置，而他本人一个弟弟两个嫡，都是分毫不沾手的，而且素来有“清名”，便直接拱手询问。

就这样，在与前后的几位同列聊了一晚上的官场八卦后，二更时分，张行终于排到了堪称豪奢的虞府门，然后前面那位谱比较大的刚刚让仆役赶着车去，门内便陡然传来一番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