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觉得，这些都是难言的苦痛，让她一回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父亲当时便觉得纪慕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多番考察后，终于决定将自己嫁与他。

他知，这样的安对于受过伤害的瑶之来说，本无济于事，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来。纪慕寒希望瑶之能明白，那些坏人终将受到惩。

纪慕寒一直不敢问，周瑶之被抓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发现了。

“刚才忘记说了，顺天府府尹勾结许氏，陷害你，所以也被下了大狱。”

他很怕，听到那些答案，知瑶之受过的折磨，他会无法原谅自己，失去再求瑶之的决心。

没想到，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为自己了这么多。

周瑶之只是轻轻地回握着纪慕寒的手，继续讲着之后的故事。

“那……你呢？”

父亲问大家读书所为何事，其他人或言为国家社稷的，或言为百姓苍生的，纪慕寒思忖一会，说了答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纪慕寒颤着声，问了那个自己一直因害怕而回避的问题：

周瑶之忽然很想问问纪慕寒，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纪慕寒误解了周瑶之的意思，以为她问的是纪府的那些事，不由沉默了良久，才低沉地开：

正文第46章谢上苍

“我啊……”

虽然周瑶之问的并不是这个，但这些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还记得自己从前的志向吗？

也就是凭着一被冤枉的怨气，周瑶之竟生生地撑到了黑城附近。

“那个顺天府府尹……后来那个师爷……”

周瑶之竟淡淡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笑。

她本就质虚弱，又先后经历了小产和严刑拷打，哪里受得了严寒的袭。

周瑶之把自己被刑求的经过，都讲了一遍，纪慕寒心中像被人狠狠地锤了几下，心如擂，瑶之受过那么多的痛苦，自己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我知你心中仍有怨气。那天我醒来之后，追到顺天府，却得知你已经被放，赶到城门时，你早被人押解走了。随后，我便把此前一直收集的许氏的罪证，一并提给了皇上。皇上虽不愿再大张旗鼓地为周家翻案，但许氏全族皆已伏法，还为你留下了一特赦令……”

“你……会想起从前京城中的事吗？”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满怀抱负的状元郎，真的会甘心在这样一个小村落里了此一生吗？

周瑶之还记得，那一年，自己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好奇之下，偷偷跑去外院看父亲收的学生。

纪慕寒长玉立，对答如，就连向来严格的父亲也连连。

好像，自打纪慕寒找到自己之后，他们于某一默契，不约而同地没有再提之前发生的事。

此时此刻，周瑶之突然很想把这些事都告诉纪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