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仁从书包里拿那本薄薄的书，放在桌上：“读完了，觉很有用。”

程静泊向来守约，比柏仁还早到，待她上了二楼，一看见他气质很好地坐在那里，不过除了他，今晚二楼小角落的两张卡座都有客人，一桌是一对男女学生，另一桌是一对中年夫妇，在属于各自的小空间里，或窃窃私语或静静阅览。

她对他歉的时候，他微笑说没事。

“让我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的东西，一般说到印度，大概印象就是泰姬陵，歌舞剧，现在知孟买有一半人住在贫民窟里，有一个世界最大的天洗衣厂，因为常缺电，家家铺都有自动发电机，公共洗手间外面标志男女的图像设计得和电影海报般漂亮，还有，和我们一样，在那里教育是大分孩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不过我们是九九乘法表，他们是十九十九的乘法表，可以在短短十秒钟算十三乘以十四。”

柏仁独自坐在床边，把床边灯的光调到最小，在昏暗的光线下盘起，若有所思。

就是这样，其他没有了，连一句“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的寒暄都没有，该不会是真的在心里生气了吧？也是，无缘无故地被一个熊孩捉了，她还脱不了系，对此她免不了自责，除此之外却也有别样的情绪，譬如侥幸。

“你要多些朋友，多和朋友去玩玩，不要太封闭自己。”

真没有料到，能在今天和他碰上。

她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歉。

“有什么问题就向我和你沐叔叔开，不要着自己解决。”

“那天真的很抱歉，我弟弟拿石砸了你。”

“看来你读得很认真。”他总结，“这本书简单地谈了一些在印度的所见所闻，当地人的生活常态，他们的文化与众不同，但一如既往，我行我素。”

“你读这本书，是和哲学有关？

空闲关注女儿，等到傍晚时分，沐叔叔回家和他们吃了饭，饭后他带孩们去散步，刘欣语才挪一时间和女儿面对面聊天，不过话题也仅限于她的研一生活。

“这倒不是第一回了，程医生向来就有一些慕者，容易搞错我和她的关系，其实稍微用心就可以看，我和她外貌有相似之，说话方式也是家人之间的。”

这样的心情延续到她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天。

她静了静，又说下去：“还有，他误会了你和程医生的关系。”

她想自己终于明白小确幸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微小而确实的幸福，像是天的雨和冬天的彩虹，气味和滋味短暂，稍纵即逝，但可以回忆很久。

“有用？”其实他是随翻翻的。

“听声音像是他们回来了，我先下楼去了，你先自己休息一会。”刘欣语离开了女儿的房间，顺手帮她关好门。

“没事，小孩的恶作剧罢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介意。

“好。”

“程静婕。”柏仁念着这个名字，“你们的名字都很好听。”

“都是我外公取的。”话至此，他不再继续自己的家事，谈起了本周的主题，“借你的那本书读完了？”

此时此刻，隔着一扇门，外传来一家四的声笑语，她并未觉自己太过孤独，大概是他的微笑有治愈的作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