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灰暗的情绪被他极治愈的笑调亮了很多。

“我们活着的人，是不是很幸运？”他忽然地微笑。

手术持续到傍晚，庆幸的是一切顺利，吴谓推手术间后转到重症监护室，他的其他亲朋好友陆续过来了，由于术后探病时间只有半个钟，只允许和他非常亲近的家人，闲杂人等一律隔离在外。

“那个小孩得了什么病？”

“我想喝粥。”她想寒冬时分，喝一碗乎乎的白粥，加一碟咸菜就很味了。

被他的一句话醒，柏仁觉得自己有饿了，想起中午的那只全家桶，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不太好意思地停手了，剩下的都由程医生拿去分给科室的护士了。

本来只想就近找一个可以喝粥的小馆，谁知程静泊开车绕了半个城，带她到一家知名的砂锅粥餐馆，檐还摇曳着一排红的灯笼，穿旗袍的服务生殷切地迎接他们：“两位？里边有座位。”

“没问题，我带你去。”

她正在疑惑，耳耳畔低缓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认定了那不是错觉。

?　　她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直板地吐六个字：“我要负责什么？”

“会的。”

“他会治愈吗？”

柏仁翻开一本如英汉词典般厚重的菜单，一扫过去，附图带介绍，致，但价格普遍都，不知如何下手，琢磨了一会：“来一个豆腐，青菜和饺好了。”

结果他了一份

?

对面的程静泊见状，伸手取过菜单：“还是我来吧。”

他说的是：“你是不是应该对此负责任？”

柏仁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大玻璃后的一排床位和饱受病痛之苦的人，有嘶声力竭喊痛的中年人，也有沉默如尘，闭着睛，完全看不生命迹象的老人，甚至有个和沐北差不多大的孩，整个脑袋罩了一个东西，靠几电线连接一个大仪，好像正在测试，他妈妈一一地喂她喝果榨的。

程静泊来到她边。

“活着可以思考很有意义的事，譬如晚上吃什么。”

坐下后，柏仁说：“你选的地方太隆重了。”

“隆重？这里只是喝粥的地方，不过胜在味好。”他把菜单递给她，“你来菜。”

他看着她的目光柔淡下来，收敛了刚才忽然而至的心切，压轻了声音：“开玩笑的，别张。”

柏仁越听越觉得他仿佛在说正是因为她的关系，他才会拒绝对方，还有一隐约要追究她责任的觉。

她抬，似乎从他豁然的神里看了一些陈年的哀痛，只不过哀痛早已沉淀，或者说已经被全然接受。

前了一些事，她应该对我没有任何好。”

柏仁不自主地心惊了一下，觉浑难受，她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小儿脑瘤以恶瘤居多。

“他是程医生的病人，起初只是有痛和疲倦，慢慢痛剧烈，视力模糊，走路会莫名地摔跤，在了检查后确诊的。”程静泊的视线移到那个小孩的脸上，“他很勇敢，腰椎穿刺的时候都没哭。”

“小儿脑瘤。”

柏仁还是不好受，看了一会实在不忍，低下了，又听见他说：“生老病死，在这里常常亦人力所不能及。”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