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当然没有说全事实，脑海里浮现那天在这里的烛光晚餐。

“什么时候和我去办手续？”

她握了握拳，用指甲狠狠地去刺掌心，迫自己恢复常态。

“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就。”他冷冷。

“他提什么条件？”

两人默默对看，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结婚手续。”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柏仁垂眸，有些疑惑。

周五在灯塔里咖啡馆，柏仁一边看书一边等程静泊，过了七，她接到他的电话，说会晚一些时间到，她问是不是学校有事情，他没有否认，只是说让她等他，别一个人回去。

“如果是呢？”她明明没有错事，却一直在心虚。

“对了，你知程老师最近在学校的工作还顺利吗？”

“有。”

“你妄想要店不要人？”他的声音就像北极冰川一般严寒刺骨，英俊的脸犹如雕塑。

“你怎么了？”柏仁从没见过小纪这样失魂落魄。

小纪听了就笑，顷刻间，门被推开，张无疾走了来，理所当然地扼杀了她的笑声。

“我很理解你，他是从不说心事的人，有时候从脸上很难看他的心情如何，他给我的觉好像是，什么大难题摆在面前都如浮云，甚至是连生和死都看淡了，这可能和他研究哲学有关。”

挂下电话，柏仁觉有不对劲，但说不是哪里。

“难他不开心吗？”小纪问。

“嗯？我不清楚啊，他不会和我谈这个。”

柏仁见状就上楼了。

当时张无疾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绝对不屑占人便宜，既然把你看光了，我就会负责，从今往后，这家咖啡馆是你的。”

一切代价清除昨晚的记忆，但是于事无补，此时此刻，似乎只有顺着谎言的轨迹走下去，她才能保全自己，离开这里。

“因为他和程老师打过赌，谁先娶到老婆谁赢一千块，为了一千块，他也是拼了。”

小纪回神，实话实说：“我可能快没有工作了。”

“他要我灯塔里咖啡馆的老板娘。”

“原来如此。”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会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娘。”他说，“难不成你理解为我会免费送你这家店？”

“张无疾说如果我不答应他的条件，我就要收拾铺盖走人。”

“是店铺转让书？”

听到老板娘三个字，小纪有如晴天霹雳。

程

为了排遣郁闷的心情，她放下书，慢慢走到楼下，一看见呆滞的小纪站在吧台旁边。

柏仁朝已经风化的小纪摆了摆手，后者的灵魂终于接上了脑壳，倒在吧台上，大喊生活真的不容易，她活得好累。

“你可能不了解他，他一向是抠门大王，员工不小心打碎一个玻璃杯他会扣钱，龙没有拧他会扣钱，卫生纸外带立刻开除。”

柏仁：“对，哲学家都淡然地看待生死，苏格拉底死之前惦记的是欠别人的一只，他让徒弟务必帮忙还给人家。”

“他那么有钱，怎么可能在意一千块？”

“怎么回事？不是在说咖啡馆的事情吗？”

当时听了他的前半段话，她差乐疯了，但后半段话让她从云端跌谷底。

“我猜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