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漫随，算来一梦浮生……”

温湛拿一个比笔洗瓷碗略大些的刻铜盘，金灿灿的，里面错落着几只巧的鱼蛙小鸭小乌。

“娘娘猜猜看，哪样东西是谁送的。”

湛湛：送个洗脸盆，给她哭完洗脸。

龚纾：谢谢，我又不是孟姜女，哪有天天哭！

他自说自话把桌上一壶倒去，只见盘中小鱼小鸭顿时动了起来，在中团团转圈，奇妙又有趣。

猫猫：惊现社畜丝的社礼仪！

“小件？”

“太傅之前说个什么，都要拖上好几日，吊足别人胃，这回怎么来得这么勤？”

他提着个篮，从里面逐一取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放到桌上，将他昨日赴宴的事告诉龚纾，众人不方便，便将祝福小皇帝的满月礼托付给温湛。

“回娘娘，微臣从外友人收到些小件，是大家托臣带给娘娘的，故此不敢耽误。”

湛湛：别人都送礼了，我必须不能空手，毕竟是直属领导。

“这只翡翠麒麟定是家父亲手雕的；表舅公玩扇，孔雀羽扇应该是他给的；送桃木小剑的是不是娘亲？这字刻得龙飞凤舞；小木必是二哥了，我小时候他也给我买小小……这盒酥除了青姨没人能得来，海棠、荷、芙蓉，还有我最的百合酥！里面是猪黄梅馅，天下至鲜。”

“这也太好玩了，太傅哪儿得来这么个宝贝？”

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可这些礼不一样，每一件都是亲朋好友的心意，小太后盘许久，不释手。

龚纾惊异不已，瞧得目不转睛，动手住一只转动的小鸭，确实是铜的，而且拿不下来，不知为何会动。

温湛闻言，沉默两息，目光微不可查地暗了暗，笑回答。

猫猫：是很可的玩，现存有两个，仲姜盘和晋公盘。

“娘娘喜就好，微臣也有一样小东西，是件旧，不知能否娘娘的。”

“太傅过谦，此之奇趣十分罕见，想来很是贵重，太傅用不着，何不给家中夫人把玩。”

“是洗漱净手的小盘。”

“臣任渝川河御史时，曾救过一名受困洪的行商，他为答谢，便将这件古赠送微臣。此般灵巧好，女儿家十有八九会喜，臣下这等愚夫糙汉，留在手中未免暴殄天，故此转赠太后娘娘，以博娘娘一笑。”

“娘娘有心了，本来是想给她的，可惜……内福薄。”

另一个吊人胃的人，次日一早又来给太后问安，龚纾在御书房见了他，想到他有杀夺妻的嫌疑，就觉得这人不正经，对他说话略带揶揄。

小太后虽喜，但恪桓曾屡次向她提及温湛清廉，夫妻俩安贫乐，便不好意思轻易收下。

“这是……”

看来小太后又在思念亡夫，哀痛从未消散，只是被她隐藏，不于人前显。

温湛瞄了一书桌上摊开的文稿，有些是恪桓评注的文章，有些是他闲暇时抄写的诗词。

龚纾挨个细看，中温澜生，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