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指责他信外戚，抱怨他沉迷女，骂她魅惑圣主，却生不孩。

“徐徵？”

这回是真好笑，她“啪”地合上奏疏，懒得再看。

她不怕人知她的私情，也不担心璟嫔多嘴，后妃们边的女内侍全被大换血，整个皇都是她的线，比司礼监得更细致严密，更大刀阔斧。

“是，才遵旨。”

还是晚了两日。

与党羽遍布朝野，只手遮天的龚肃羽不同，温湛是孤臣，哪怕他权倾天下，哪怕他位列百官之首，内阁依旧是龚肃羽的内阁，而司礼监锦衣卫完全听命于太后，即便他压着那些参他的奏本不给她看，她照样对疏中内容了如指掌。

如今是人非，她换了个男人，不变的是，他也在挨骂。

龚纾随意翻开一本，扫视浏览。

“派人封了那间院，全关诏狱，有个叫枝儿的和她的丫鬟，传话让梁指挥使亲自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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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纾面无表情听着，忽而笑：“怎么没人参他贿赂首辅，与三皇结党？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女人。”

在他一门心思埋政务时，她不动声将整个内十二监与禁军牢牢抓在手中，暗中与夫上官颉联手，清理了府军前卫三千营和五军营，毫不留情地清退一批占据位的老人，大胆提没有家世背景的年轻将领。

这人摸黑急急赶来别苑，满脸疲惫，沾床就睡，还“老爷小丫鬟”呢，龚纾无奈叹息，亲亲他的角，命人掌灯，下床披衣离去。

“他们已经把太傅早年府中私都挖来了，除了勾儿媳，还有谋害儿。”

里面写着“翁媳私通，败坏人，秽内帷，丧尽天良……”

“罢了，其他人呢？还骂他什么？”

“娘娘，这是太常寺和礼弹劾太傅的奏疏，这几本是南京六科发来的，这是都察院的。”

“……贼以大大恶政，怂恿太后行不义之法，坏祖宗百年政，断孙千年生机，鸷狠狼戾，十恶不赦……”

“他怎么不写他女儿与堂兄通，纵行凶？”

“是。”

“额……骂他常年连风月之所，在醉芳梦蝶居包养了一个叫却蝉的，偷原的嫁妆替该女赎，养作外室。还说他私通有夫之妇，府中婢女……”

星火萤，冷月无声，她昨晚孤一人，临澹而坐，自斟独饮，默默眺望夜下那一湖湛青，朵朵幽莲，回忆与先帝在此度过的滴滴。

“……”

太后知遇之恩，她是他们的靠山。

周福踟蹰一瞬，躬回禀：“有参太傅勾国舅爷的。”

秉笔太监周福比温湛晚一步到，正在书斋候着。

要不是看在夫的份上，上回徐徵老儿上密揭的时候，就该置他的，她暗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