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李国正喊停。

程思思一气，放下伞，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慢慢站起，她的膝盖有些僵，在雨里浸得冰凉。

她的衣裙已经完全透了，在雨中慢慢离去的背影，凄惶又悲凉。

“OK！全准备！A!”

“导演，怎么了？”程思思冒着雨跑过来，有些不安。

忽然，室内陡然一暗，那两扇封着细葛布的木窗漆黑一片，再没有一丝光亮。

李国正摆摆手：“给你十分钟，你一定要给我调整好了！”

接连又NG两次，三戏服全都淋得透，用烘机都

程思思神微怔，继而垂下帘，俯一叩首。

松。然而事实上，没有台词的戏，往往是最难演的。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程思思缓步迈上台阶。

“思思，准备好了吗？”李国正穿着雨衣站在摄像机旁，大喊着问。

这个下着秋雨的晚上，那么多人着风淋着雨，陪着程思思在这里演戏。可是她却总是找不到状态，一再NG，心里着实有些愧意。

程思思刚走下台阶，闻言心下一沉。照剧本，这一个长镜，应该一直延续到她走过回廊那边，消失不见为止。

跪在殿堂外面的时候，她努力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神。虽然天下着雨，但是该有的泪也不能省。

庄静看她压力有些大，也没敢跟过去。

她走到正堂门外，低声喊了一句，“父王！”

庄静连忙给她撑伞，拿披肩给她裹住御寒。

“这个……思思啊，你看这一段，你这表情有些僵，不够自然。”李国正调着画面，一段段回放，“还有这里，你跑这么急什么？有不够稳，情绪一定要沉下去。知吗？”

程思思咬着牙，屈膝跪在雨地里，她盯着那扇门，泪无声地混合在雨里，顺着脸颊落下，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与乞求。

结果没想到，还没演到一半，导演又喊了卡。

她没好意思看别人，自己躲在伞底下翻剧本。

“导演，对不起……”程思思被连卡两次，心情一时有些慌。她满歉意，“容我先调整一下，给我几分钟时间。”

明明记得赵雨欣演这幕戏的时候，轻轻松松一个神，便令整场戏一气呵成。可是她却总也演不那个神，动作总是无比的生。

程思思讪讪地，她也觉得自己演的不够好，“导演，我再来一遍！”

暗夜寂静，惟闻雨声淅沥。

她回想着前世，看电影的时候，赵雨欣饰演的绾在这一幕中，那咬的牙和痛苦又无望的神。无需任何言语，那一个神就诠释了所有。

“思思，你这样不行啊！刚才那神完全不对！”李国正抓着发，有些烦躁，“你是走神了还是怎么的？脑里想什么呢？”

“先去换衣服，裙开不能。”李国正大声喊，“服装、工，赶快准备！”

室内的灯灭了。

程思思连忙，撑着伞躲到一边去酝酿情绪。

雨越下越大，摄影机位从她的左侧慢慢摇到右侧，寓示着绾在雨中从上半夜跪到下半夜。

☆、039对不起

换上一一模一样的白展衣，程思思又简单补了妆，重新上场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