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墨扇頓了下，又輕輕搧動起來。齊陌神淡然，細長的瞼半闔著，叫人看不底下黑眸的情緒。

「青梅妳過來一下。」

齊陌抬看了一青梅，「略知一二。」

青梅替雲璐備好文房四寶，便安靜地退到一旁，隨時等待召喚。

雖然，齊陌對於雲璐是否能完成工作，明顯不抱任何期待，但她興致，一點也不在意。

這個男人……

齊陌最後給了雲璐二十幾本帳本，是來自雲家旗下的分商家。

雲璐莫名有些難受，她說的話，他都給了回應，回應也都算溫和有禮，但她怎麼有種熱臉貼冷的受？

齊陌的嗓音屬於男中音，是很尋常的音，但就是說起話來，不急不慢又字字分明，讓旁人跟著如沐風。

「只有略知一二啊……」她只好強調，「撞頭之前的事情，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全都記不得。」

青梅曾經自以為很了解主上，但在主上受傷後，覺得主上比以前更難懂了。

「你知我失憶了嗎？」

雲璐摸不著頭緒，但既然對方沒反對，她就這麼叫了。

她以前是品公司的業務小助理，沒有特殊長才，雜事倒是會不少，從作帳、進貨、廠商聯絡、價格周旋、產品發包、提企劃書、擬定合約、代工處理、包裝設計等等，沒有她沒有經手過的事情。

「……因此，在此建議，新布匹可和原有商品搭組合促銷，可有買三送一和買五送二兩種組合……」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現在她絕對會搞垮！

*********

「你有沒有……不重要但是又需要人處理的小事？」

「陌，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只見雲璐坐在書桌前，開始翻看起帳本，煞有其事的一頁頁過目，一旁的算盤置之不用，反而用筆在一白紙亂塗鴉。

譬如此刻，她便不能理解，明明簽字都嫌煩的主上，怎麼會自願檢閱那麼多的帳本？

「是。」

「呃，你別誤會，我沒有要作什麼，只是在家靜養有些無聊，想找點事情。」

「妻主辛苦了。」齊陌不冷不熱地說。

「妻主若是想陌回掌權，陌絕無異議……」

「……不難看。」

「妻主有話，直說無妨。」

齊陌終於看了雲璐一。

「妳寫字好看嗎？」

「那就好那就好。」雲璐立刻起讓位，把筆遞給青梅，並放上一張掌大的方紙，「快，妳幫我寫字。」

「總之，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家業。」

只要是隸屬雲家商家，每半年須送回帳本供檢討審，除了監督營運，也能及時提點調整。

青梅提筆邊聽邊寫，字體小巧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