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默着看了好久。

薄翼抓起这个小三角，它是绒被单叠成的，很有厚度，刮在脸上的，有，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的觉。

的确很晚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

她往后面挪了挪：“你躺来吧。”

“你愣愣地一直看着我嘛？”

他好像一个挂在悬崖边上的人，只要她轻轻一推，他就会坠下去。

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额，勾起掉下来的碎发。

然后无声下床，开门离开。

“你小时候有个很特别的习惯，每次睡觉之前，总喜把被单叠成一个小角角，”他抓起小片被单，两三下折一个小三角：“就像这样，然后抓着这个小尖角，在自己的脸上、睛边上一直刮，刮着刮着就睡着了。你睡觉特别乖，从来不哭，自己就能把自己哄睡着，我只需要守在旁边看。”

数学里有相遇问题，只要在同一段路程上，相向而行就会遇见，即便是追及模型，只要他永不停歇，速度够快，总能在某个上两者重合。

空气依然安静。

最后她轻声说：“晚安。好梦。”

仍然没有说话。

不知为什么，薄翼恍惚之间有错觉。

也许它们本来就没有力度。

床只有一米五，她又躺在正中央，留给他的空间其实很小很窄。

“在看你睡觉，”他终于声，又轻又慢：“很久没看到了。”

松手，小三角散开。

“没关系，”他又笑了，手轻拍着她：“我记得就行了，快睡吧，小羽，很晚了。”

颀长的卧在被之外，上半光，莹莹如倾颓的玉山，光线只在他上留下一蜿蜒起伏的金线条，神与目光被黑暗吞没，变得柔没有力度。

，他距离薄翼最多不过一米，她正乖乖平躺在床铺中间，被单绒绒的，内芯蓬松暄，使得抓在边缘的手指陷去，可如果要论其他意义上的距离，哪怕聪明如他，也不知两者之间究竟相差多少。

小夜灯的光被大片遮挡，薄翼罩在影里，指尖不住发，心脏自动加快。

她转过，看见他正默默注视自己。

她睁开睛，看着天板。

他肯定笑了，她听见了声音。

他似乎笑了，不知，看不清，只知他听话地往里凑近一些。

“我没什么印象了。”

薄翼对这个回答有无语，又有好奇：“那我小时候睡觉是什么样？”

薄冀迈步走近，跨上床，面向薄翼侧躺下去。

她的渐渐闭上，呼慢慢轻缓均匀。

房间恢复正常的样，衣柜、书桌、转椅、书架、床柜、床、小夜灯还有薄翼。

薄冀轻拍的动作持续了很久，力度越来越轻，频率越来越慢，终于在某个瞬间停了下来，他撑起上半，在她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呢喃：“晚安，我的宝贝，祝你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