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薄翼鼻发酸。

薄翼其实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噩耗，她心里木木的没什么觉，脸上也木木的将情况简单陈述。

“嗯，我知。”

“好……我知了，妈妈。”

她哽咽几声。

“乖乖……”她不知怎么说才好，“妈妈其实知，一直以来你为了不让我继续担心，假装已经接受了小冀……这些事本来不该由你承担，也不该由哥哥承担，怪就怪我们这些当爸妈的，我和薄永锋，一个没有能力，一个不负责任，所以你心里有疙瘩妈妈没半资格要求你。

吃完饭，窗外响起爆竹和烟的声音，周舅父住在江边，可以去滩涂上放烟，往年周末会拖着薄翼一起，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没心情再去，就只坐在客厅台上看别人放。

周女士听完长长叹息，二话不说开始帮她收拾行李，订了最近一班机票送她去机场。

一则听了说不上什么滋味的消息——

人死在增城，但魂是菁城来的，照菁城这边的习俗，红事白事不相撞，不能在人家庆贺新年的时候别人霉，所以必须等到初二才可以告知亲友，初五之后才能下葬。

初二上午，他们一家人收拾好准备门拜年，薄翼突然接到薄永锋的电话。

“……只是，妈妈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哥哥他最近……好像很不好，他从小心里就会装事，有什么问题从来不和家里讲，长大了又和我隔了这么多年，只报喜不报忧的……这次我隐隐约约总觉得他好像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可问他多少次也只说没有，本来我想等他过年回来观察他的状态，当面好好问他，现在又了这事……我真的怕他一个人一直憋着，把自己闷病来。”

薄家老爷死了，死在大年三十的晚上。

目前尸停在殡仪馆，而她作为薄家女儿，该到灵前尽孝。

直至抵达机场，车停到路边，周女士又面迟疑，言又止，薄翼静静坐在副驾驶没有下车。

“北方那边要冷得多，你带到舅舅那边的衣服都不厚，等会在机场有时间记得买几件厚的穿上，时间不够的话就等落地在那边机场买，不要冷到了听到没有？”

“嗯，我知了。”

“……这次过去肯定会见到好多你爸那边的亲戚，你不喜不舒服就不要勉，不要委屈自己给他面，想早回来就回来，妈妈来接你，晓得了吗乖乖？”

周女士张还想说什么，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年过去，岁月在他们上留下的痕迹尤其明显，妈妈角的细纹，舅舅的白发，外婆日渐浑浊的睛。

地，对桌上唯一的孩嘘寒问。

不曾被，但需要尽孝。

所以他才没有回来。

周女士里的泪光，薄翼不敢多看，她闭了闭，说：

车上。

“你这次过去，帮妈妈仔细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行吗？如果不好你上跟妈妈讲，后面我来想办法……好不好？”

薄翼垂目去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