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般靠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墙，她像个找不到躲雨之又没带伞的人，除了淋着雨任命等它停止，再无别的选择。

这一边是一个人一定可以幸福，那一边是三个人可能不会痛苦。

“……嗯。”

“都怪我啊都怪我，我一个当妈妈的，怎么就没有早注意？怎么过年的几天就没再多问小冀几句？他那个时候状况已经那么不好了，我怎么就还敢相信他说的没事啊？这样的事情……小冀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么久，该得多苦啊？”

薄翼重新回到病房。

薄翼闭，捂上去：“他骂你没有？”一字一顿，咬牙关，“薄永锋，他骂你没有？”

没有掩上盖的饭盒还摆在小桌板上，饭菜已经凉了。

“好嘛，你晚上还是要睡觉，明天不要来接我，地址发给我就是，妈妈自己打车过来。”

“怎么了嘛，怎么还越哭越伤心了？”

知女儿在心疼自己，周女士转而安起她：“乖乖，我没事的，随便薄永锋说什么，妈妈只是担心你哥哥。”

怎么选？该怎么选？

“好睡。”

现在，她还无法回答，因为雨还没有停。

薄翼没有说话，唯独现在，她不想和他说话。

周女士到底没忍住，哭声音。

“……嗯……”

凉的，微颤：“就在这里接好不好，小羽？不要去外面，可以吗？”

“嗯。”

不知过去多久。

“你要决定离开我了吗？”他的声音轻得像从天边飘过来。

扯掉他的手，快步走了去。

面前又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被厚重雨雾模糊的苍白灯光，她企图从这片刺目纯白里，找到一个答案。

薄翼把睛捂得更。

周女士着泪莞尔，声音温柔：“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哥哥的错，我们都没错，所以不要哭咯，乖乖。”

薄翼轻一气，开：“妈妈……”

如果是你，宝贝，请告诉我，你会怎么选？

此刻的薄冀没有笑，正静静看着她。

可她不能说。

嘴微张，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咙喑哑，一个字也发不来。

在某几个瞬间，她忍不住去想，这世上会不会有永不停息的雨？

“好嘛好嘛，那就这么，”只要电话通着，这孩就会一直哭，周女士决定结束通话：“妈妈挂电话咯？你记得跟哥哥带句话，他喜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的，妈妈都支持他。”

“没哭。”

薄翼不说话。

电话接起。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薄翼抬起。

“不哭，乖乖，你不要慌，不要害怕，妈妈明天就过来，今天就麻烦你先照顾下哥哥，好不好？”

“不哭了嘛，乖乖。”

就像她能听她在哭，她同样可以，于是她一也不哭了。

静默片刻后，周女士低声说：“没有。”

她默不作声走过去，盖上盖，放回袋束，然后放下小桌板，提着东西放前厅冰箱里。

如果有人遇到，那该怎么办啊？

“骂了……”周女士鼻，“不过我也骂回去了，他凭什么打小冀？”

薄翼再也憋不，泣不成声。

完这些，薄翼坐回床侧，但她没有看薄冀，只是盯着前惨白的被。

“……妈妈，薄冀没有很严重，真的，你不要太担心。”

“没有哭。”

“妈妈……妈妈……”

薄翼还是不说话。

垂落睛，薄翼结束这场对视。

久久之后，薄翼拿开捂在脸上的手。

“好，乖乖最乖了，你们在什么病房，晚上好不好睡？”

“哎呀，”周女士叹气，“我都没哭了，你怎么还在哭。”

周女士在电话那边哭，即使她忍着、克制着，薄翼也听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