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虎妹缓过神来，就手指划拉着问吴老太：那鬼母娘娘生的不是蛇眉蛟目？不是虎足蟒臂？

叫吴桂一句话打发：“你那说的是怪，神仙长那样，是吓人还是害人的？

这一年冬天，韩老汉在外吃酒，与同村无赖起了争执，叫人骂他老绝。韩老汉打不过人家，挂着伤回去跟婆娘一说，两人气得直哭。商量日过不下去了，不如趁还能动，把棺木置办好，再买一碗砒|霜喝了，两人到地下一对鬼夫妻……

小时候她给她谈说这个，用个文词说，就是寓教于乐。她孙女总结得最好：这故事里的神仙是谁不要，是善的化就够了。

吴桂眯一笑：别看我老太太没文化，可讲故事唬你个没见识的小丫，不是手拿把攥？

结果了村，村里人说，昨天那与他打架的无赖早上磕破死了。韩老汉心说坏了：这无赖汉老婆早两年叫他打跑了，家里就这个五岁小儿，如今再死了，丢下这么个孩怎么办……后来这孩病好了，就给韩老汉了儿。”

她说的这个故事有这个原型，但韩老汉遇到的神仙，有说是鬼母娘娘的，有说是三清圣人的，还有说……反正传了这么久，说什么的都有。吴桂少说听了八个版本。那时候人都不读书，从哪学规矩？不都是从这些故事里？

再看虎妹，一回听见这样有细节有起伏的故事，早听得呆了去，一双浑浑沌沌的黑睛像注了活一样，灵透了许多。

第二日清早，韩老汉揣着钱去城里买棺木。没村小河，听见有人叫救命，韩老汉一看，河中央竟漂着个孩。他二话不说，脱了鞋把孩捞上来一看，竟是那无赖的独，那孩气多气少，看是不活了。此时天还没亮，若是他把这孩丢在这不，包他活不过一时三刻！韩老汉心恶念一起，便叫一阵冷风来，吓得了一冷汗，心说，老啊老，你自己叫人骂个老绝，与这孩有甚相，见死不救你枉为人……

老汉还不知自己已经睡着，朦胧中只见周围一片白雾，面前走来个黑衣女人，那女人二目隆起，丰鼻瑶……她自称是鬼母娘娘。对了，鬼母娘娘在我们那也叫送娘娘。鬼母娘娘说，你前的十八个孩都是你前世债主，如今索完债重新投胎去，念在你这些年与人为善，如今又救了人命，前孽已赎尽，你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儿……韩老汉醒来后，觉得自己平白又发大梦，他与老妻都是五十多岁，半截脖埋黄土的岁数，上哪去再生个儿来？

不知恩图报引人向善，只知索要香火的神仙是什么好神仙？

她十分有经验地总结呈词：“所以说，神仙才不你供不供她。孽缘善果早有定论，你供她，只要了孽，生十八个孩都养不下来，你不供她，只要有善心善事，该是你的，早晚会来。”

韩老汉把孩用自家车驮到城里找医馆收治，忙完后想起还要跟那孩的家里人报个信，又驾了车往回赶。这一天又是落又是求医，老汉年纪大了神也短，竟靠着车打了个盹儿。

就更加没有负担：“老年间我们村有一姓韩的人家，成婚三十多年，膝下儿女生了不少，就是没一个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