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抱起来下床，“我陪你一起去，顺便买菜回来饭，想吃什么？”

黎野依然还揽着他，兀自缓了会儿，声音里带上了微微的笑意，“这还不算撩完就跑？”他顿了顿，语气正经了，“我知你不愿意，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候来磨合……”

“黎意岚以前总是挑，小女孩就吃些不一样的，我就只能自己慢慢研究。”

他不清楚，可能永远都无法清楚了。

“你永远不要不开心，”叶淮握着他的手掌心向上，将自己在屉里保存的很好的项链给他，那是刻在吊坠里一尾红的鱼，刻在透明的掉里仿佛永远拥有无穷无尽的自由，“我把风筝线放你手里了，所以我会永远属于你。”

黎野想起从前那次算不到得愉快的“冰镇西瓜”，角微弯，好在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无论过程中是互相伤害、血淋淋的痛还是直白与绝望，都已经随时间消散了。

陈年旧事……就像是沉疴般，他想忘记，然而始终不得要领，便只能咬着牙骂自己不是东西，又在心里愧疚想要弥补已经失忆的人，但是就算失忆了，可是那些伤害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叶淮被放下来，察觉到心脏有瞬间的痛，细细密密的痛楚随着呼起伏，仿佛蔓延到四肢百骸，“以后再没有了，”他拉着黎野的手往外走，“你很，阿野，假如我有个像意岚这样的妹妹，还那么小的话，我一定没法照顾好她的，所以你很厉害，……但是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受委屈了。”

这就是叶淮啊，明明自己才是最缺与安全的人，却想要成为大树将黎野保护在丰满的树荫下，……大概正如黎意岚说得那样，他上辈是扫了五百年寺庙才得以与他相遇。

“我不要星星，”叶淮说，“我要近在咫尺的月亮奔我而来。”

“你再这样抱会儿要勒死我了……”叶淮挣扎开他的怀抱，了气，又听到楼下的摊贩吆喝，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楼下有卖西瓜的摊贩，我想吃冰镇西瓜，你给我好不好？”

见黎野拿着项链端详，他便解释，“是我从卧室的屉里找到的，放在盒里被保存的很好，应该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吧，虽然我不知他们去哪里了，你们好像也从来没有提起，……但是我很喜这个，它好像我一样漂泊无依，但最终依然有所归属。”

“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嗤笑，“可是那保姆仗着我爸妈常年不在家，给我和黎意岚吃得都是喂狗的东西，……我还好，可是黎意岚还小，吃剩菜剩饭要生病，所以我只能半夜偷偷起来饭，总算活着等我爸妈回来了。”

只不过当事人不记得了而已，于是被惩罚的便只剩下他自己，……他到底怎么能还清这样的孽障缠？又怎么能离开那片渊般的沼泽？

黎野发觉自己的幸运，世事变迁，他又何德何能经历这所有的事情后还能被称为是他的“月亮”，他又想起刚刚的话，忍不住欣喜若狂，将叶淮揽怀里，……三生有幸能遇见这个人。

“阿野，”叶淮垂着睛打断他，“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我想和你多谈一段时间的恋，来受下被是什么样，这应该算是你以前没有给我的。”

叶淮的厨艺黎野实在不敢恭维，明明长着一张大厨的脸，但是奈何和饭这件事情没有缘分，无论怎么样都只保持在毒不死自己的程度上，能吃已经算不错了。

“我知父母的缺席给你和意岚造成的影响很大，我没法告诉你说这是很平常的，但我能给你所有的，希望你以后永远快乐。”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他又蓦然想起，这些话好像以前他也问过，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他们初遇的第三天，那晚叶淮说着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情，泪跌落在手臂上，而他一句都没有听见，毫无同情与怜悯，只是觉得他哭起来真漂亮，想着怎么将人骗上床。

“你还会饭？”叶淮有些惊讶，怎么没人和他说起这件事呢，“怎么学会饭的，我还以为你是那十指不沾的大少爷，都好我来饭的准备了。”

这件事并不在他的规划里，好像太快了，又好像太慢了。

“很厉害，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要照顾妹妹，一定很不容易，你们家没有请保姆吗？为什么还要你饭……”

黎野其实并不想告诉他这些陈年破事，但是他静了会儿还是说了，“当然会有保姆，我们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没有保姆，”

“好，你要是想，一直谈恋都没有问题，你想怎么样都告诉我，我都依着你，想要天上的星星，踩着天梯也得给你摘下来，……但是你永远不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