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神漾，慨万千。

厉书铎未料到他竟如此作答，沉片刻，仍是问：“为何？”

上官明略显错愕，忙双手牵他手掌，搁在自己上，“陛下言重了，封后与否，于明儿而言，并非最为重要之事。重要的是，明儿能常伴陛下侧，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大羽江山稳固。”

“好，你想怎么办都好，但现在……”厉书铎打断了他，将他打横抱起，阔步走向龙床，步行之间，明黄之下的龙已然大立，在上官明的腰上，“朕得先把此事给办了。先让朕的乖明儿舒坦了，再想那些无趣之事。”

“那陛下就依了明儿的意思吧，先照先皇后的意愿密诏立储，再论立后之事！”上官明哀求，“只有这样，明儿才能安心。”

飞霜殿内，一时之间，声浪语不绝。黏腻腥甜之间，犹飘着淡淡药味，挥之不去。

“陛下为何如此揣测明儿？”上官明却忽然有些气恼，偏过脸去，“明儿从未这么想过！”

“明儿……你实在是太……”厉书铎中被怜惜之情堵，难以言喻，“大概是因为当年朕与兄弟们争储，牵连不少无辜人的命，无影心中不安，所以将祖训礼数看得极重。若照无影当年的意思，必定要立嫡立长，将大羽江山到皇长手中。”

上官明蹲下来，将脑袋轻轻置在厉书铎的膝，让他的五指顺过自己的发丝，轻柔抚着，“是立储之事……”

上官明不看向他，视线闪躲，目光中如有刺痛之，“陛下与先皇后鹣鲽情，本该是世间唯一的天下父母，明儿得陛下眷顾多年，如今陛下又要立明儿为后，让明儿有……鸠占鹊巢之。三位殿下都是陛下与先皇后的儿，主东之事，自然要依照先皇后的意思，才算是尊敬先人。”

厉书铎欣然答：“何事？明儿放心来朕听听。”

厉书铎心中大动，歉意顿生，对上官明更添恋。他伸手托着上官明的下颌，将他的脸缓缓抬起，严肃：“你是你，无影是无影。在朕心中，你们二人不同，朕要立你为后，便是要立你上官明为后，绝无什么鸠占鹊巢之事。”

如他意料之中，厉书铎的动作立即顿了顿，许久无话。

“你说的，朕都知。朕又何尝不想有一个得力能的太，替朕分担政务，排忧解难，也好名正言顺地祭祀祖先？”厉书铎叹了气，“他们以为，朕是瞧不起自己的三个儿，其实他们三个，就如朕的四肢臂膀，缺了哪个都不行，不册封哪个为太，朕都觉得愧对另外两人，所以才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上官明撅着樱桃小嘴，生着闷气，却不肯回答了。厉书铎无奈，只得伸双手，将一脸不悦的人儿揽怀中，抱在上，好生哄着，“好明儿，是朕失言了，别生气了，快告诉朕。”

“明儿知陛下的心意，所以才从未同他人那样，迫陛下颁诏立储。”上官明的手握着厉书铎的膝，“但陛下若是先立诏书，玉玺作印，请三省诸位大人为证，只暂缓册封之事，以此保密，或可一试？”

“那便请陛下尊重先皇后的遗愿，立久和殿下为储君吧。”上官明想也不想便答，“明儿去请三省长官，还有时公公，明儿亲自为陛下铺纸研墨——”

“哦？那依明儿之见，这太之位，该落谁家呀？”厉书铎好奇问。

厉书铎握住了上官明纤细手腕，指腹在他脉搏上虚虚搔动着，“明儿，朕先前已与礼的人商议过，要择个大吉之日，将你册封为后，可惜近一两个月，没几个合适的良辰吉日。你是朕余生的枕边人，朕绝不能在礼数上亏待了你，只能委屈你多等些时日了。”

“大羽江山能否稳固，明儿可担不起这责任。”上官明略带嗔怪地看他一，垂眸片刻，忽然又壮胆凑近，柔声，“但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有一件事，明儿还是不得不谏。”

“……这倒是一个法，能令他们知，朕已将储君一位定下了，但又能让他们继续猜去。”厉书铎思索着，语气略有些发闷，“明儿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朕传位给长安，以作补偿吧？”

“朕自然知明儿不是贪慕虚荣之人，但这是朕对你的许诺，朕必定会兑现。”厉书铎认真地看着上官明，“让明儿常伴朕侧，得以正皇后的份，有明儿这般良相贤后辅佐，天下才会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大羽才得以江山稳固。”

“明儿知陛下多年来的用意，陛下不愿立储，是为了防止文武百官依附太，使门阀亲信各自为营，尸位素餐，亦是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三位殿下为争东而兄弟反目。”上官明轻声劝着，话音婉转，娓娓来，“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像明儿这样的陛下边人，自然知陛下的用意，然而，天下苍生和权贵百官，只怕会以为陛下是喜好玩权术，数祖忘典，连自己的儿也不信任。”说罢，他抬起来，蹙着一双秀眉，小声，“明儿不愿陛下为人所误会……”

“明儿心中想的……”又让厉书铎亲着哄了好一会儿，上官明才支支吾吾，“一直是，依照先皇后的意愿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