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把脸，侧睡了过去，一方梦。

他本想坐起，却发现得很，浑无力，怎么都撑坐不起。

但他清楚地知那是谁。

掌下的肌肤温柔，惹得他心难耐。他的哥哥就在自己面前，乎乎地着，浑无力地轻声息，好似任人宰割的羊。而如今，他便是那豺狼，将拆吞肚。

“穆公，这骨散可有些卑劣了吧？”他冷笑，可那冷意被药驱使着瓦解了大半，威慑少了许多。

慕卿无奈了额角，只得起了。

不多久鸨母便回来了，一脸欣谄媚，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多好心情。慕卿了谢，她便离开了，临走前还说了他一通，尽是些伪善的关心场面话，听得他脑仁疼，便随应和了几声。

他又了个梦，这回的梦境有些扭曲诡异。但梦的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醒来后满满的汗，怕是一场惊骇。

“小慕啊，可醒了？该吃饭了。”

穆砚咽了咽，俯下，意衔住那诱人。

饱满好看，又恰到好的红。

“哥哥，我赠的礼你可喜？”

罢了。再怎么想都毫无意义，毕竟阿闰不可能再回来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他被叮当的珠帘声惊扰，定睛望去，原是鸨母来了。

“妈妈，不……”还没等他说完，她便又风风火火走了，余下一串清脆响声。

“卑劣？是吗？”穆砚笑了几声，缓缓走到他面前，坐上了床沿。

“这怎么行？可是最要的，怎能不吃？累坏了可怎么办哪？你且歇着，妈妈这就给你端过来。”那老女人一脸要，好像多关心他似的。可她真正挂心的，还不是怕他累垮了接不了客，赚不来钱。

他的手好冷，冻得他瑟缩。这么冷的天，也不晓得多穿。不过他也没什么发言权，毕竟前些天，也是他穿着轻纱与人笑闹的，哪在意什么温度。路衍清垂着，静静注视着那只手。

鸳楼的饭菜待遇不错，四菜一汤，三荤两素，味也过得去。睡了一觉他倒确实是饿了，但也没那兴致去品味这饭菜究竟有多好吃，简单收拾一阵便又睡下了。

穆砚了路衍清的脸，渐渐移至不久前他留下的掌印，心疼似的轻描摹，唯恐他吃痛似的不敢用力。随即，又渐渐移至他的。

路衍清无力地躺着，连声音也连带了几分。屋内没有烛火，他几乎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屏风后起一团黑影，而那黑影缓缓走近，直至一男人沉着脸，现在他前。

可过了一阵，他觉着有些不对劲。

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寻不见曾经的家。但他又能如何呢？即便那破屋仍在原地，他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轻蹙着眉，实在不想与她周旋，但又不可怠慢，便只能应：“妈妈我不大舒服，今晚便不去吃了。”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路衍清侧躺着，浑动弹不得，只得无助息，见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视线有些模糊，屋内昏暗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耳边珠帘的叮当声却格外清亮，且不断有脚步声传来，鞋压在那绒毯上，发了极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