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他回到屋，却见路衍清已经醒了。

他划伤了手臂，用血遮盖了一切，仿佛这样就能忘却那些曾留在他上手上的腌臜痕迹。

穆砚愤恼，却无计可施。这恶毒的女人能不知哥哥是个什么心思吗？自然是故意拿这借堵他！不就是看他年纪尚小又无权无势吗！她一个良为娼的下等人，凭什么瞧不起他！

“你他妈再敢划伤自己试试看！乖乖等着，我去拿药，别跑。”穆砚本想冷静，却实在忍不住暴躁，冲他发火，一把拿起桌上满是血迹的银簪扔到窗外。他离开哥哥还不到半个时辰，怎就变成这般状况？

要不是看在路衍清被困在这儿，他都不屑于与她对话！

路衍清呆滞地沉默着，却突地笑了。

中沉沉，光亮黯淡。

“这伤怎么来的？谁伤到你了？是刚才那个混又来了？我就不该放过他！疼不疼？我给你清理伤好不好？哥哥你……”

路衍清呆愣地望他匆忙离去，不解地低下看着那片伤，甚至上手抠几下。

“不是说脏吗？我都已经……为什么不兴了？”

穆砚走近他说：“哥哥醒了就好。哥哥，方才的事对不起，是我错……”

路衍清坐在桌旁背对着他，一声不响地喝着手中的茶，一杯接一杯。看似平静，穆砚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鸨母满脸笑容，扭着又去招呼其他嫖客，本不在意他是个什么心境。慕卿前几日那般推阻，一看就是不会接受他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这般不理智地囚禁了他。她可不二人之间有何情意切还是血海仇，反正如今慕卿是她的人，怎么都别想逃！

在床上呆愣许久，只是望着床帐，脑中却是凌不堪的各画面。

而另一边，穆砚找到鸨母，那女人却死活不肯收钱，不断用各借搪，怎么也不愿放人。笑话，慕卿可是大红人，如今鸳楼的摇钱树，她怎能甘心就这么放人？

可为何阿闰还是不兴了？

“我划的。”路衍清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抬望着穆砚，面毫无波澜，似乎一也不觉得疼，甚至眉间有几分欣喜，仿佛这不是什么伤痕，而是功勋，向他讨赏。

穆砚说着，随意瞥了他细白的手臂，却瞥见一片伤痕，被轻纱掩着。可那薄纱本遮不住厚的血。他赶忙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掀开薄纱。

“你……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谁准你伤自己的？还疼不疼？……我去给你拿药。”他仿佛了阵脚，手足无措，不知自己究竟该什么。先安他，不，应该先给他治伤才是。穆砚握了握他的手，却又小心翼翼地放下，转便要离去。

罢了，哥哥要，他还想一直守着哥哥，等他醒来向他歉呢。

无论穆砚如何劝说威胁，即便是加钱她也始终不肯松，甚至还说了句：“小卿愿意跟你走吗？依我看，他恨不得永远留在这儿呢！我这儿可不兴一钱就放人的啊，只要是他不愿意，你便是开天价我也不会松！”

穆砚握着拳，恨不能上去痛打她一顿。

那是数极的伤痕，纤细却刻。伤已经不再血了，只是涌的血并未被洗净，糊成一片，凌血红。

他坐起，望着屋内雅的装潢摆设，愤怒与无力涌上心。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男式木簪在手上翻转，皱眉看了一阵，又换了一支女式的尖锐银簪，缓缓地笑起来，觉得心中释然，轻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