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面一冷，咳嗽一声，便有丫环会意通报，里面的哭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一丝声音也没有。

一个婆有些冲动地说：“在问七娘的婚事儿有没有定下来呢。”

谢涛：“守墓也该我们来。”谢涟：“正是，你该回京侍奉祖母。”谢麟必是不肯，叔侄三人争相结庐守孝，一片忠孝风范。林老夫人发话了：“我也不缺人侍候着，你们要守，就都留下，我也留下。”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大娘败退了，吱唔：“我这便要回去了，来向阿婆辞行。”

这也是谢丞相事先安排好的，大家隐约知其意，顺推舟不再劝他。赵骞也说：“父两代受相公之恩，愿伴学士。”他得跟谢麟聊聊，再最后一个决定。

“哼！”林老夫人哼了一声，“她还是没明白。七娘的事情，你怎么看？”

谢麟、谢鹤都是被祖父发的话，谢丞相背后也是有些人议论的，但是他是丞相，没人敢大声说话。此时不同了，委实没有太大的必要的。

次日一早，程素素起来，往林老夫人问安。不意有人比自己还早，心下不由惊奇，林老夫人的丫环婆围了上来，低声：“是二房大娘她们，带着七娘。”

谢麟知，该自己表态了：“我便在这里住了。”

谢麟：“阿翁生前最重这些，如今他去了，这便是我最后能为他的事情啦。”

程素素知，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谢麟守几天孝，然后一场戏，与几个人谈谈治学心得，然后就可以建书院了。守孝的旧房是已经打扫好了的，各择了一间住下，当日并不回城。

程素素：“也是扩幼妹。”

到得此时，什么结庐守孝三年，已经不很提倡了，官员丁忧就可以了——还有些官儿为了不影响仕途而隐瞒父母之丧呢。要是得过份了，虽然从政治正确上讲，看三年坟是不能说不对，私底下总会有人嘀咕这家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

林老夫人的声音传来：“你是嫁的女儿，谢家的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谁在外面？”

米氏、方氏与程素素都劝她：“请您为儿孙惜！”

程素素只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向林老夫人问安，又很客气地对大娘说：“大娘到得真早。”

程素素：“路上小心。”一字也不提刚才听到的事情，大娘讪讪地走了。林老夫人：“真是没！”

又有谢氏族人一齐来劝。

程素素才要推托，又有人来报：“

这是要破罐破摔了吗？

程素素在门外略站了一站，听里面的哭声：“您就可怜可怜咱们无父无母吧！别叫她落到不待见的人手里……”

结束之后再决定去留。到了殡这一天，谢麟与叔叔们扶灵城，林老夫人带着女眷乘素车跟在后面。

谢家家族不小，聚族而葬，谢丞相的位也是好了的，只是依制建得比较大一些，他的后面略旧些的坟是长夫妇的，略新些的是次、长孙的。如今将棺木封下，众人皆在墓园不远的院里暂时落脚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