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

外细碎声磨蹭片刻，帘幕被掀起，来的却是一穿武服的大影。

半年内，六艘载满奢贵资的商船先后沉海，有贵重珠宝、茶叶丝绸、瓷等等，引发当地言四起，说什么东海龙王需要献祭云云。

听完简略回报，外加解酒汤奇效，夏暄酒意醒了三分。

“你才是小坏！”鱼丽笑骂。

“你！小坏！”

“还贫嘴！”夏暄怒而瞪他，迟疑半晌，“去！瞅瞅浴汤，看有没有掉去……一只松茸。”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再度陷无止境的飘忽。

所幸，甘棠苦追多日，总算不负所托。

甘棠长眸闪过惊悚，许久才闷声嘀咕：“醉成这鬼样？”

真是见鬼了！

他自少年时代描绘奇思异想起，为掩藏内心的小秘密，不喜内侍人在左近侍奉,年日久，养成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

为燕王时，兴许没多少人留心；被立为太后，日渐有了“孤傲”、“不近人情”等名声，他索一傲到底。

夏暄打了个哈欠，伸手了发胀的两额：“嗯。”

···

甘棠四顾无人，捧上醒酒汤，凑到他耳边，悄声禀报沉船案后续。

待见面罩之上的长眸笑意泛滥，他低声骂：“臭小！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真该把他们全都抓来打一顿，再把那误事的鸽烤了吃！

“无妨，我这就去接，”甘棠神秘一笑，“省得殿下夜夜羞答答的，还捂那么，嘻嘻！”

“还闹？别以为你是太殿下的鸟，我就不敢你！”

夏暄呆立须臾，被帐幕隙渗来的风一,才迟钝地记起还没穿衣服。

夏暄知此事或多或少已密，只能明面督促地方官员加查办，问责造船门。

——他昼夜不停，追赶因鸽误传信件而南下的东卫，终于抢在他们手前截回。

是太带着他的鸟来了？

脑如了浆糊，她无力思索来龙去脉，只得半睁，艰难挣扎坐起，靠向床榻内侧以抵受天旋地转，哑声问：“小鱼？”

日里基本没醉过,今儿不但喝得乎乎，似乎还有些不受控制？

看陪伴多年、情若兄弟的下属满疲倦，他温声：“一路辛苦，这几日寻个安静地歇着。”

缓缓，夏暄刚上净寝衣，帘外的老常侍恭敬询问：“殿下可要来解酒汤？”

晴容蓦地心离，这竟像极了……嘤嘤的声音？

晴容最初因腹底三寸的疼痛惊醒，惊觉自又躺回营帐的床榻上，但那昏脑胀、不明原因的痛楚始终密相随。

“小公主醒了？”鱼丽应声而，“都是这小家伙

没想到，信鸽跑错地方，东卫率只认得太手书，却没注意鸽脚上的铁环标记不属于东府，更没派人到行实，唯恐延误了时机，连夜动……

“小坏！九九！小坏！”

无从辨别过了一刹那，抑或漫长半生，她于散漫意识中游离，隐约听见一声奇特的尖叫。

夏暄不信那一，决意让密卫查商品来由，可曾通于市面，是否有人暗中作祟。

夏暄第一反应是拢半敞的袍，竭力端起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