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晴容呆立枝，回顾惠帝对儿的态度，后知后觉一事。

一回是以猫鹰之，后面四次全是她本人。

他突如其来换了父称谓，让惠帝有一瞬缄默，语气渐趋缓和：“罢了，回京再议。”

夏暄默然半晌：“臣，未经证实，不好随便揣测，请陛下见谅。”

···

接下来的一次又一次，二人在历险中增友谊，也增了友谊之外的情意，但终究牵扯到秘密行动和谋逆之举，太为保调查继续行，也为保护她这位联姻公主，选择慎重对待，未轻易揭开。

惠帝然而怒：“你自幼疏懒成，不谙政务！朕还你母亲和长兄离世后，你会有所长，才立你为太！枉朕委以重任，把江山托付于你！你竟连底下的案件都搅得一团糟，还一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

——太似乎从不曾透自因香料走私案接二连三遇刺的危险境地？

她见识过他夙夜在公，坐而达旦，到来，当父亲的依然被他往昔藏而不的表象所蒙蔽。

、打斗、挣扎痕迹，想要证实亡者“被灭”，且从中寻获凶手，难度无异于登天。

静谧许久，夏暄艰涩开：“儿自知迂钝浅薄，经验不足，承蒙君父教诲，定当衔胆自砺，黾勉从事。明日回銮，路途遥远，恳请您保重龙，早生歇息，其余的给儿便是。”

难不成……太瞒而不报，不光担心惠帝病中多思多虑，另有层原因是——她？

他依稀嗅香料走私和屡次暗杀存在一定关联，又涉及赤月国中仇视大宣的势力，唯恐公然追究，会引发更多祸事。可他不甘心贸然了结，才借沉船案等大案，暂且将走私案搁置。

父犹如此，民何以堪！

他曾私下相告，被灭门的那家人，与齐首辅夫人娘家、和赵王母妃娘家皆相熟。

故而当惠帝发问，他没法将似是而非的结论列于御前，更不可予人“堂堂太趁机打压兄长们”的误会。

衣袍挲掺杂缓慢脚步声渐远，而后有数名内侍安静洒扫、搬动案椅，最终灭掉满殿烛火，仅留一盏孤灯。

因夏暄挪了地儿，晴容瞧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沉默间隙品味他的痛苦、无奈与憋屈。

仔细回想北山寺外的行刺、挟苍园附近先后两次截杀、来时路上明简暗刀……每一回，她皆卷其中。

诚然，初次遇险那批刺客多半大，且留下“赤月国安神香”的线索。

且皇后长期使用安神香，却在宾客盈门时刻意掩饰……说不定也有嫌疑。

夏暄待惠帝顺了顺气，言恳求：“陛下，臣敢保证，香料走私案背后的主使远未揪！正是怕盲目追索，会导致官员们在无绪时随意攀咬，臣才……”

这些，她都懂。

她私下助他的情谊，须瞒过

但凡拿向她撒的劲儿来对待惠帝，也不至如此啊！

她扇动翅膀暴如雷：傻殿下！哭的孩才有吃啊！生死攸关的大事都能瞒着！难怪您亲爹一儿也不心疼您、怜惜您！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他非要带她同行的苦心。

那会儿太瞧端倪，不将矛引向赤月国，明面上找她对质，实为与她联手追寻真凶。

“攀咬？他们能攀咬谁？”

“儿送您回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