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之没回答，也没动，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齐慎还没想完，肩上忽然一重，他没防备，居然诶谢忘之推了几步。他诧异地看过去，前的女孩怒意未消，脸都是红的，气鼓鼓地看着他，一双睛里蒙着薄薄的雾，乍一看还以为是要被人气哭了。

这就是大明，这就是他的父亲和兄长。如果陇西李氏的血像是手脚那样可以斩断,李齐慎会毫不犹豫地挥剑，但他不能,他只能着令他到悲愤的血,耻辱地活下去。

“害死你朋友的是我阿耶，将要害死那些人的也是他。”李齐慎看着灶台里动的火星，“就算我不想承认，我也是他的儿，我祖上也没有光明澄澈过。”

“不，”李齐慎说，“这是萧贵妃的闺名。阿耶的行幸了儿的未婚妻，多可笑啊，为了粉饰太平，只好让她们换了份。”

谢忘之惊了，当初的记忆涌起来，前因后果一瞬间打通，刹那间明了萧贵妃为什么忌讳海棠。

李齐慎瞳一缩：“你……”

他轻声说，“我的血就是这样脏啊。”

因为她不是萧萱，她才是真正的萧棠；而她本该嫁给太，却在海棠林里被迫委给未来夫君的父亲，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是何其的耻辱和痛苦，连带着海棠也成了她的噩梦。

“我不会怨你，也不许你这么想。”谢忘之一字一顿，“人不能选自己的，你阿耶再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什么把自己和阿耶、阿兄绑在一起？”

谢忘之浑发抖，压在上的牙尖没注意，一用力，磕个细细的伤，一滴血渗来，像是纸上红豆。

第45章疹

那滴血过嘴,滴在李齐慎领上，他浑然不觉，依旧松松地拢着谢忘之，搭在她肩上的手却收,几乎是贴着她的肩,却留一线，不会让她察觉。手收得有多,渗肌肤的青白多明显，李齐慎藏在心里的怨恨就有多,日日夜夜灼烧着他,像是要把他烧成灰烬。

“你走自己的路，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样就够了。”谢忘之顿了顿，“只要你不像他们一

“我为什么……要怨恨你？”谢忘之没懂。

对着谢忘之，有些话他说不来,只能烂在心里,腔里边动的东西仿佛一个腐坏的果,每一下,就烂难以忍受的剧痛。

“不。”

他忽然觉得好笑，旋即又是一阵无力。李齐慎想，合该如此，他在淤泥里打，怀着要把自己烧死的怨恨，谢忘之却不一样，她恨分明净净，该离他远才……

林里遇见个萧氏的贵女，颇为投缘，再之后就是太迎娶萧氏嫡女萧棠，萧萱去观修行后。”

“……萧棠？”李齐慎这番话听着正常，就是父娶妹有让人不舒服，但谢忘之总觉得怪怪的，“是指太妃吗？”

虽然没真肌肤相贴，但两个人靠得也不远，李齐慎能隐约觉到她剧烈的心。心得那么快，那却是僵的，谢忘之一言不发，任由他搂着，透的排斥却不作假，李齐慎视线向下一移，就能清晰地瞥见她颈上骤然冒的疙瘩。

他死死咬着牙，肩背绷,再开时却很平静,好像压没说过什么：“那么,你怨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