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津刚说完，李齐慎来不及惊诧，远隐约浮狼的形。不算多，但隔着风雪，一看也有六七只。

“狼王？”

他们不转，那边的狼群不转，也不前，任由叔侄两人缓缓拉开距离。

“赶去？”

“不算，正儿八经的狼群得有几十只。”李容津丝毫不慌，自上往下顺了一把鬃，“这倒是巧，遇见狼王来打猎。”

草场开阔，风声格外响，呜呜咽咽，像是哀哭。李齐慎听了一会儿，在风声里听见混杂的声音，悠远苍凉，彼此之间似乎应和。

“不用说，遇上它也不是一回两回。它又不傻，不会扑过来。”李容津勒着缰绳，并不掉转，控着战缓缓后退，“不算认识，有段缘分，这狼小时候被它阿耶赶去，没吃没喝，跑到阿古达木家里叼羊羔，差被打死。我看它可怜，拦了阿古达木，之后它就没来过了。”

“别说话。”李容津警觉地侧耳，“听。”

这当然是幻觉，他只摸到满手冰凉，刚放下手，恰好发现李容津停了脚步：“叔父？”

他没接着说，李齐慎却懂，信手挽了个枪，带起猎猎的风声，枪尖破开风雪，刃光寒凉。

“你不知？这是狼群的规矩。它阿耶是狼，自己生的崽，雌的留在群里，雄的一律赶去，免得将来和自己抢。”

“收心。”李容津说，“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心太凶，少年时倒不要，等到了我这年纪，有你好受的。”

好歹是人命，有余粮，给些也无妨，就当换个安静。”李容津说，“不过今年收成不好，留的不多，我总得着自家人。若是这帮人安分，倒也无妨，若是不安分……”

李齐慎微微一怔，学着他的样，从风里听声音。

“原来如此。”李齐慎学着李容津的样，同样让后退，“我倒真不知。”

叔侄俩沉默地走了一段，看快要到巡城的边界，是该回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冰冷刺骨，到脸上像是刀割，细细的雪粒过去，李齐慎怀疑自己脸上被了血，不由摸了一把。

李齐慎顺着看过去，果真看到李容津所说的那只狼。这狼在最前面，安静地立着，形矫健，肩膀比跟在后边的狼都一截。确实一看就是狼的料，但左耳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野兽咬的。

“你看。”李容津抬起下颌示意，“打那个，左耳朵缺了一块。”

他一勒：“狼？”

草原上有狼这事儿李齐慎早就知，但从未正面碰上过，且还是一来一小群。狼这玩意在草原上所向披靡，牧民都得养成群的大狗来对付，战能驮着人冲锋，骨里却依旧怕狼，不住地着响鼻，前蹄焦躁地在地上敲击。

“对，是狼。”

“怎么，叔父和它认识？”李齐慎看向李容津，“不如和它说说，就当没看见我们，各自过去？”

“那等我到叔父这年纪再说。”李齐慎笑着接话。

李齐慎倒没慌，迅速定下心神。鞍边上栓了弓和箭筒，里边就十二支箭，上还有随的短刀，他估了估，不一定有胜算：“是遇上狼群了吗？”

李容津看他一，也笑了一下，摇摇，继续往前走。李齐慎赶跟上。

“后来我又意外见着一回，好像是它遇上了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