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人，不懂诗词歌赋，也不知年轻郎君喜什么，我当年只回家，有饭吃，有床睡。妙心饭手艺不差，补补也成，照顾你也够了。”李容津接着说，“你的份摆在这儿，总要顾忌。她家世清白，大可放心，就是父母早亡，这不好。”

“这当然不能比，近楼开国前就有名声，星月楼近几年才办起来。”杜二郎连忙接话,这几日他就着郑涵元献殷勤,“这就让人换。”

除了东西两市,各坊内也置了各类铺酒楼，免得宵禁后不方便。崇业坊内除了玄都观，闻名的正是星月楼，里边最讨巧的则是二层的雅间。一面的屋全打通,连接着外边的台,栏杆漆成朱，垂着轻的纱幔,风一颇有飘飘仙的意思。

他招呼过来送茶送心的小厮,了碎银，吩咐几句，又凑到郑涵元边

李齐慎垂下帘，没说话。

今日来酒楼里的是贵客，手大方，一来就包了整个二层，贵胄的贵女郎君凑在一起,临着台坐，等着朱雀大街上将要来的人。

“不过这也好解决，你若愿意，”李容津停顿一下，“我就是她娘家人。”

说，抬手吓唬了他一下，没真打下去，“再说话我真打你。”

听李齐慎叫得这么生疏，语气也不是害羞避嫌的意思，李容津知这事儿恐怕不成，但不想放弃：“哎，对，就是妙心。妙心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但女人嘛，太气反倒要惹你不舒服，她的脾气倒正好，往后家里，你说一不二。”

说来说去，前边都是废话，天下女那么多，温还会洗衣饭的千千万，能让丰州节度使、天德军总将娘家人的却没有几个。这才是李容津的意思，梁贞莲没什么特别的，然而一旦和天德军捆在一起，就是个筹码，重得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拉动那杆秤。

李齐慎瞳一缩。

“不闹了，说正经的。不是我瞧不起胡人血统，但你这个模样，又是皇……娶个草原女恐怕不妥当。”李容津实话实说，“天德军里全是男人，我看着在我边长大的，也就一个伽罗，一个妙心。伽罗是别想了，就算不是你堂妹，我也不好意思把这兔崽嫁给你，这不是坑人嘛；那就只剩下……”

“梁娘？”

等了一会儿，坐在他边的少年忽然抬，眉舒展，面上浮的居然是轻松至极的笑，带着三分这个年纪独有的轻巧，一打还以为是个落拓风的小郎君。

第65章归来

“……茶没味儿,心也不够脆,比不得近楼。”说话的是郑涵元,荥郑氏的贵女，一张明艳的脸，细细染着蔻丹的指尖在心盘边上叩了一下，“要我说,虚有其名罢了。”

李容津当然知这话的分量，不急着听见回复，安静地等着李齐慎想明白。

“你好好想想。”李容津在他肩上了一下，难得这么自称，“叔父不会害你，也不会你，但你自己要想清楚。”

长安城。

“不敢了。”李齐慎摇。

“我想了想，这可不行啊。”他笑的，“我阿娘留给我当聘礼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人了。”

李齐慎没说话，垂看着搭在膝上的手，眨时瞳里的碎金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