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内场里收拾猎的仆役也来了，猎鹿归猎鹿，总不能让这些优渥的郎君亲手提猎。这回猎到的鹿不少，领的事在人群里找了找,找到李琢期：“殿下,大的都死了,那几伤了的小鹿怎么办？”

太一走，其他人也不能久留，在场的郎君纷纷丢了箭，上跟着他走。没过多久，猎场里除了还在理猎的仆役，就只剩下李齐慎，还有几个近来混得不错的郎君。

事当然无有不从，应声，招呼了几个仆役去抱幼鹿。李琢期则一拉缰绳，率先往回去的方向跑。

一刀断,脆利落地切断了气和并生的两血,那雄鹿哪里还能起来，肢残存着最后的力气，在草地上微微搐,血染红了下的草。风过，断的位置像是破旧的乐，漏嘶哑的声音，混着烈的鹿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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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钧懒得理他，从他手里了帕：“郡王，回去吧。”

走了一阵，她忽然闻到烟熏气，里边又混着隐约的香。好歹在尚局混了那么多年，少时的记忆还没忘，她仔细嗅了嗅，断定是有人在林里就地烤，本该避开，人却没防备，已经了林，要避开也来不及。

霍钧也在此列，不过他没什么站队的意思，一张英的脸冷冰冰的，从怀里掏帕时倒还有温情：“郡王，脸上有血，吧。”

好在守着火的是个熟人，李齐慎换了圆领袍，也不怕脏，大喇喇地往地上一坐，托着下颌，漫不

“……先带回去吧。”李琢期沉默片刻,“别杀,养在猎苑里也是好的。”

鹿算是大猎，回回猎场，能猎鹿的郎君来也是让人捧着，这回猎到鹿的事儿自然也传遍了。且猎到的还不止一，晚上自然是鹿宴，甚至还有新鲜的鹿血送过来。

鹿血，年轻的娘自然不喝，谢忘之当年在尚局，后来回家，这么多年鹿脯都吃厌了，对鹿也没兴趣。她更不想参与贵女间争奇斗艳甚至争风吃醋的戏码，推说不舒服，偷偷溜了去。

“好。”李齐慎应声，在照夜脑袋上拍了一下，翻上。

一刀下去，再劲的雄鹿都动弹不得，那对分叉的鹿角只是装饰或者药材。稠新鲜的血泉来，泼他前的衣衫，和李琢期不同，他不觉得恶心，那一瞬反倒无比酣畅，好像斩断了束缚自己的锁链。

鹿。

照夜驯得好，背上一重，立即往前跑。李齐慎骑在上，闻着风里隐约的血腥气，忽然想起先前切断雄鹿咙的瞬间。

“阿慎如今也是骑的好手了,为兄惭愧。”让鹿血的腥气熏着,他都怕自己当场吐来,赶翻上，“上溅了鹿血，趁早回去沐浴吧。”

李琢期先是一阵恶心,再是一阵恶寒,好像被切断的咙的不是雄鹿，而是自己。

猎场在骊山山麓的林地里，草木葱茏，还有条蜿蜒的河，河清澈，偶尔能看到在河边喝的飞禽或者走兽。谢忘之手里没弓箭，也没打猎的心思，隔得不近不远，就这么慢慢地往前走，四下无人，反倒是来了猎场后心情最舒畅的时候。

“哟，你还会关心我？”李齐慎不推拒好意，胡了一把，戏谑地看回去，“可惜这个表情……若不是和你熟，我以为你是要拿帕闷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