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不能放下来，秋霜端镜过来，她示意：“可以了，就这样。”

秋霜，把镜放回原位，刚想开问早膳的事儿，后隐约的脚步声响起。绕过屏风的郎君穿了玄的礼服，腰带勒劲瘦的腰，越发显得姿，手里端着个托盘都像是仙人奉灵药。

寝殿里宽敞，两个女一走，偌大的殿里就谢忘之和李齐慎隔着榻前一张小几对坐。到底是新婚，谢忘之有儿莫名的羞赧，分明没敢看李齐慎，脑里却零零碎碎地想起他昨夜是怎么折腾的。

“……我又不是小孩。”谢忘之总觉得让他喂怪怪的，但

岚捧着盆让谢忘之洗漱，秋霜则替她绾发，谢忘之特地说了不用麻烦，最后的发式也简单，两支对称的银簪就能撑住。平常发都是半披半挽，昨晚太张，倒是把这觉忽略了，现下这么全挽起来，谢忘之总觉得脖后边有微妙的不适应。

“娘娘稍等。”岚又行了一礼，转去了。

他长得冷，少时就像是尊冷丽的玉雕，到这个年纪脸上的廓更分明，不笑时就又多了肃穆的味。李齐慎这么坐着，微微低，不开说话，何止是端方，简直是庄严。但这个庄严肃穆的郎君昨晚死死压着她，得她无可逃，求饶的话也说不，只能呜呜咽咽地他的意思反复喊他的小字。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是真的有饿。昨天晚膳吃得早，今天又起得迟，熬到这时候，谢忘之胃里空空，闻到米粥的味就觉得里边咕噜噜叫。

了小半刻，才明白岚中的“陛下”和“娘娘”分别指的是谁。她一时心情有复杂，说不是觉得好笑还是什么，只说：“好，那洗漱吧。”

“本来新婚有三日不朝，但长安城里刚定下来，各地的叛军还没解决，范那边……啧，反正都是些小麻烦，好解决，但在一起疼。”李齐慎一听这冷气声，就知谢忘之是扯得疼了，赶自己拿了碗勺，坐到她边，“再说朝上的人换了不少，许多都是我当年认识的郎君。我穷得叮当响，聘礼钱是他们凑的，若是我为了成婚这回事敢不上朝，把事儿全抛给他们，下半辈就等着被嘲笑吧。”

李齐慎径直走到榻边，信手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和女说：“都下去吧。”

他舀了一勺甜粥，细细地凉些，用嘴试了试勺边的温度，才把勺递到谢忘之嘴边，“扯着疼就别动了，我喂你。”

“饿不饿？”李齐慎却很坦然，好像压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不当人的，“让小厨房了甜粥，先吃垫垫，过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衣裳都没换？”她仍坐在榻上，伸手去拿那碗粥，手臂一舒展，肩后一阵酸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谢忘之脸上一阵阵发，死死低着，绞得刚换上的外衫袖皱起，刺绣的云纹成一团。

岚和秋霜对视一，齐齐应声，屈膝行了个礼，去了。

蓬莱殿是皇后所居的地方，自从崔皇后去后再没人住过，平日里也就几个打扫整理的人，李齐慎又忙得焦烂额，本想不到要再拨几个女过来。好在岚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就端了洗漱用的来，和她同来的还有个叫作秋霜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