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长大了，盘踞在帝国的端，对着整个国家虎视眈眈，随时可以咬断任何人的咙。

“……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李承儆直觉李齐慎得这事儿，但他不能怯，只能不断重复实际上没什么用的话，给自己鼓劲，“朕是皇帝！是你阿耶！你想弑君弑父吗？你疯了，你疯了……”

李齐慎把剑鞘扔在地上，“当啷”一声，低看李承儆时风轻云淡，“就先皇吧。”

他以为阿耶是来安自己的，想哭又想笑，赶让人把门打开。门一开，走来的人确实是他的父亲，手里拿的却是柔韧的藤条。

李承儆瞳一缩。李齐慎登基自然没通知他，但他后来看过诏书，四六骈，跌宕起伏屋建瓴，可见写的人确实是个这方面的奇才，给他一支笔，颠倒黑白本不是什么难题。

他已经被迫从皇位上下来了，叛军将平，安光行已死，节度使和朝臣跪拜的是李齐慎，从长安城把敕令发向四面八方的也是李齐慎。

“嘘，别闹，别让外边的人看笑话，你不要脸，我姑且还得要一儿。”李齐慎轻轻呼一气，“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跟我回长安城，我会好好安置你，保你下半辈是平安顺遂的太上皇；不然，”

李齐慎顿了顿，朝着李承儆个轻松的笑，眉弯弯，一瞬间天真如同少年。他轻轻地说，“你不。”

父亲的影和儿

第122章了结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行。”李承儆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在李齐慎面前怯，他抬起下颌，以在宣政殿或是紫宸殿蔑视朝臣的神去看这个的儿，“就算你窃国，你也姓李，你也是朕的儿！朕在一天，你就得尊朕为君为父，朕百年之后，你还得在玄元殿祭拜，你的孙孙都得祭拜朕！”

信自己，分明有解决的法，却瞻前顾后不敢说，自己把自己绕死在茧里。”

“不知生，焉知死？等你死，我祭拜的也是灵位，不是你。”李齐慎不懂李承儆突如其来的得意，也没打算懂，平静地戳破真相，“何况也不是当过皇帝的都能玄元殿。天后当时可是正儿八经地改了国号，称其为‘陛下’，还不是没殿么？”

“你……”

李承儆再不会看脸，也看得李齐慎说的话自真心，是真真切切的嘲，不只是年轻的儿对年迈的父亲，更是胜者对败者居临下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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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的是你。”李齐慎仍然很平静，“替我写诏书的人，这回也在军中。”

“我不一样。随便你怎么说，因为我从来没在乎过你，也没把你当作父亲。”

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猛地反扑，李承儆看向那个执剑的影，惊恐至极地想起当年。尚且幼小的他闯清宁，误撞翻了烛台，好不容易从熊熊烈火中逃生，躲在寝殿的榻上瑟瑟发抖。熬了一夜，守在外边的人才一叠声地通传，宦官拉长嗓，唱的是“——陛下驾到”。

他顿了顿，信手解下轻铠腰侧的佩剑。这剑本来是礼仪用剑，不会鞘，李齐慎又惯用枪，但他这一解，剑鞘脱，那柄剑居然在灯下反着锋利的寒光，一看就是心锤造又仔细打磨开刃过的，恐怕一剑能斩断青铜的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