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辉胡思想了一通，嗓舒服多了，脖也缓过劲儿来了；于是，他支棱起来，继续叫喊：“救命啊！救命啊——阿祥哥，救救我！有人吗——谁来救救我！”

空调里来的冷风，凉了冯辉的心，也生了他的意。可是，他嗓哑，发不声来——不论是“救命”，还是“我要”，他都喊不来。他憋了许久，肚和儿都疼得不行。他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门前家里人还在商量着给他说门亲事；如果他不来，这会儿怕是已经抱上媳妇了，没准明年就能当爹了。冯辉既羞恼，又委屈：他一个都能当爹的人了，怎么可以失禁？

时间慢慢逝，冯辉在喊叫与休息之间反复数次，直至声嘶力竭，便彻底放弃了求救。他静静地躺着，转动着睛，观察着四周：房间不大，墙上的白灰是陈旧的黄褐，有的地方脱落了，了褐的砖块，看起来比他老家的房还要破旧；床很大，是双人款的，占据了房间大半的面积；床旁边有个小柜，柜上面有一盏台灯，柜旁边放着一个小板凳；床尾一步远便是屋门，实心的铁门，严丝合地撑着门框；门旁边放着盆和脸盆，倒是比墙要新得多。

他的呼喊依旧是无人回应。冯辉尝试地挣了挣：绳绑得很结实，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他挣累了，喊得脑袋发，于是又躺了回去。

有人打开了台灯！冯辉心里再次有了希望；他扭动着，转动着脑袋，用沙哑的声音呢喃着“救命”。黑暗中，坐在板凳上的人站起来，轻轻走向床边；最后坐在床，捂住了冯辉的嘴，轻声回应：“小辉，别怕。”

冯辉向后仰，看见了闭的窗——墙上还钉着一个白的方盒。他在店里和阿祥哥的家里见过：那是空调，比电扇更用的降温工。

来后，冯辉心里好受多了。他兀自宽着自己：这不怨我；我也不想这样，但凡能起，我也不会在床上。他了很多，和床铺都了；觉非常难受，可是，冯辉太累了，他仿佛从来都没这般累过。伴着自己的味，冯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憾，因为自己二十八岁的四都有三个娃了。

冯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时分：房间不再明亮，只有昏黄朦胧的灯光。

冯辉闻声一顿；他瞪大双，凭借微弱的光亮，确定了对方的份，而后用沙哑的嗓音呼救：“阿祥哥……救我……”

“谁来……救救我……”冯辉用沙哑的嗓音，无助地喃喃低语。最后，他没能忍住：哭了来，也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