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了一瞬，终于抬起，对面的人却只是把菜单给服务生，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目光自然地缓缓对上他的视线。

尹乐是一个非常没有主见的人，却第一次生想要永远和人在一起的想法。他努力学习，带着满腔崇拜跟随着对方，学长也帮助他很多，带着他去碰所有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他怎么能够觉得，这样一个完无缺的人，居然可能会喜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对方给予的，他甚至在发疯一样要脱离对方庇护的时候，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一个落脚的地方。

“别想不开心的事情，电话里不是好好的吗？”

他一直有一个秘密，就是他喜学长。

等下了车，浑狼狈得厉害，尹乐顿时后悔，为了省钱没有打车过来。从他决定离开学长的庇护之后，好像一直都是如此狼狈。

对方像是打球回来的学生，材大，肌实，被洇的运动服贴着。尹乐撞得太狠，鼻陷对方的，疼得双泛泪。

尹乐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制服，坐下去的时候，低着歉，“对不起，路上堵车，我一下班就过来了，没有多等吧，学长？”

他觉得难堪，更是没想到时隔几月的重新会面，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开场，他甚至都有了逃跑的心态，自暴自弃地想要躲避接下来的事情。

云江停了一瞬，在尹乐几乎要忍不住抬的时候，对方才开说：“菜我已经了，都是你以前吃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还是味改了？”

“我……我去下厕所。”

他忙不迭地歉，想要稳住，可是后面往前扑了不少人，司机骂骂咧咧地又启动车，这下倒是把尹乐甩对方的怀抱，只是他的站也到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失控，云江皱着眉坐到他的边，轻车熟路地想要拥抱他，安他，却被他用胳膊挡着。

“这边，小乐。”

“真好，你还是喜吃那些。”

尹乐摇摇，“学长主就好了……”

从初中开始，他就过分依赖这个温柔的人，像是藤蔓一样寄生在对方上，无论是选择的学校，专业，还是其他什么，都统统给这个温柔的男人。当他察觉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卑微的存在时，发了疯一样要从对方的羽翼下冲撞逃跑，曾经因为情绪激动说来的伤人的，不得的话，刺伤对方，让对方神黯然甚至痛苦掩面的模样历历在目……

“不要有压力，我们不是早就说开了吗？”

，觉更加尴尬，从电梯里逃来的时候，觉得是终于松了一气。

尹乐从来都不希望，在学长面前显得狼狈不堪。

公车忽然晃了一下，尹乐慌忙抓着栏杆，却因为手心太，惯太大，一下摔到一个人的怀里。

如今30岁云江一袭白休闲穿搭，他学的是中文系，研究的是古代文学，平日里就气质格外众，如今看来也是远比常人更加沉稳温柔。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长对他也十分特殊，甚至帮他安排工作，邀请他住在对方的家里，两个人几乎就像是夫妻一样亲密生活着，除去破最后一层窗纸。他和学长互相信赖，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会拥抱，会躺在一张床上，会不忌惮看到对方的，会吃对方剩下的，却没有接吻过。

“没。”

这个地方人多，前面乌泱泱的一堆人要挤来，后面一堆人要挤去，尹乐也急得额冒汗，小声说着让一让。

羞耻，难堪，比被经理指问题，能力不足的时候要更加复杂。尹乐几乎是一瞬就红了眶，不得不咬牙持，避开了学长的视线。

然后看到，印在镜中，默默站在门，眉目间凝结着愁绪，勉对他展开温柔笑容的学长。

云江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因为姿势的原因，不得不从下往上地微微抬对着尹乐的目光，“你说的很对，我过去确实没有好好考虑过你的想法，如果我们的心没有变，那么所有决定不是由我一个人决定，才更好是不是?我今天就很兴，你愿意陪我吃一顿饭。”

熟识大概是他英语成绩不行，母亲找了一个家教，正是他的学长。他们慢慢熟悉起来。

重新联络了，语气正常地对话，几乎以为回到以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对方。

躲在厕所隔间，尹乐终于忍不住簌簌落泪。

被人破心思的时候，他就像是拿着赃的小偷一样惶惶不安，想要突破，想要学长也说喜他的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信心。

学长是他初中学长，大他一届，却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尹乐见过他无数次走上旗台领奖的淡然模样，觉得这样的人真的是厉害极了。

尹乐狼狈地着脸颊，努力冷静着情绪，从隔间走来，低下用浇着哭得双颊发的脸庞，慢慢地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