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凭那把破剑，能守得住你？”

“看见外面那一堆尸了吗？都是来吃你骨喝你血的。”

行渊！

行渊恶意扭曲抹黑承影，“那把剑现在脑里只有一团废纸，为了那破纸，你怎知他不会对你怎样？”

但是，他的小上仙很乖，真的很乖。

“澜临！”

“笨！”

承影偶尔会过来看望澜临。

行渊瞳孔骤缩，暗红的眸低翻涌起惊涛骇浪，他屏住呼，手指因为张颤抖不已。

行渊：……

行渊从不知的嗓音可以这般暗哑，他轻声低喃念过无数次的名字，“澜临？”

行渊看他不顺，承影也不愿多停留。

行渊。

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害怕行渊……光团虚弱地晃着，颤颤巍巍地绕开行渊，轻轻落在承影的肩。

他总是威胁澜临，不对方听不听得到。

澜临一如既往地沉睡，行渊也一如既往地用森森地目光示意承影，承影也一如既往地不愿自讨没趣。

带着怒意得低吼吓得光球猛地黯淡下去，几乎消失不见。

幽蓝光团漂浮在半空，明明灭灭，闪耀着微弱的光。

行渊？

一缕脆弱缥缈的幽蓝光，从澜临眉心间溢，小小的一团，清冽而熟悉的气息。

行渊无聊了，寂寞了，守累了，才会幽幽问承影，过了多久了。

“再不醒过来，我就不你了。”

行渊一堵，额青暴起，俊的面容因为震怒而扭曲，语气倒是控制得非常温柔，生怕再吼大声，小上仙就被他吓没了。行渊，“澜临，过来。”

就这样吧，仙家之躯，总归比普通人耐用。等时间久了，澜临随着时间逝腐烂，发臭，化为白骨。

“若不是我护你周全，你早被大卸八块了。”

……

可他到最后，都不肯告诉自己。

笨死了。

他的小上仙，虽然不乖，还笨，但真的很会撒。

……行渊稀罕。

这是澜临内残存最后的神识。

光球躲在承影后，不理他。

他收回之前说的话，小上仙乖个！

行渊沉着脸，眉挤得死，看上去凶神恶煞。然而不待他开，小光球又探了一，闪啊闪的，在行渊的识海中绵绵地传递，你好凶，别凶我。

行渊从难以置信，到欣喜若狂，最后怒不可遏。

行渊磨牙，“你，不记得我了？”

行渊褪去澜临染满血污的衣裳，清理他的，明知毫无意义，但还是笨拙认真地替小上仙包扎好腹的伤，换上净的白裳。行渊自欺欺人地想，澜临只是睡着了，好温顺，好乖。

……

行渊要被气死了。

小上仙没有腐烂发臭，更没有化为白骨。

澜临听不见，也受不到行渊的怒意，安安静静地闭着睛，徒留行渊一人生闷气。乘着小上仙听不见，去吼他，去凶他，最终郁闷无奈的却是自己，行渊总是先认输的那一个。

两人几乎从不。

对于这件事，行渊可谓斤斤计较，记恨在心。

承影只能给大致的范围，重荒暗无天日的环境，让他也渐失对时间的知。

几乎是一瞬间，行渊从惊喜加变成了然大怒。他的小上仙跑到破剑那边是什么意思？

小上仙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是一个沉闷寂静的夜晚，承影也在。

然而前脚刚踏房门，承影形一滞，他受到了澜临的气息。猛地回，他看见行渊坐在床沿，背脊绷，僵得像块石雕。

由于过于虚弱而神智混沌不清，此刻确实比较笨的光球，从承影后探一幽蓝的光，闪了闪，示意行渊：不太记得了。

这般表里不一的货，谁稀罕？

行渊本以为，澜临需要的时间，是三年，甚至更久……

小上仙的骨架会是他最珍视的收藏品。

在时间漫长的抚下，冰凉如雪的肤透的温度，血模糊的狰狞伤缓慢至极地愈合，心脏开始虚弱混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