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没料到一向豁达随的陆聿竟然也会有如此细心的时候。

“梦境与现实，孰真孰假，冥冥之中是否有联系，谁又知晓呢？”

人皆说贤妻难得，实在是世人呀……”说着，还假模假样地了鼻。

这何止是八九不离十。

嘉宁憋不住了，抡起拳便在陆聿砸了一下，轻斥：“谁教你夫人用‘亵玩’的！”说着，笑意便从她边倾斜而。

“所以嘉宁，不要为这样虚乌有的事情伤神了，好不好？”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碾过她下，在凝脂般的肤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见嘉宁张了张嘴，却没有应答，陆聿心下已有了判断。

“陆琛接手金鳞骑后，湛昳，也就是湛丽娘的兄长，作为百，冲锋陷阵，极为英勇，受陆琛信任。”

“嘛呀？”嘉宁的睫羽轻颤了颤，好似翩飞的蝴蝶。

陆聿扯了扯嘴角，陪她演：“是呀是呀，这世真是太人了，旁这么个晶莹剔透的小娘，还是我夫人，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因为我记得，你当时一听到这个名字，脸都白了。”

“年初匈小扰边境，斥候报对方不过七十八人，陆琛带了百来号人过去，结果却是敌方的陷阱，一百三十四个金鳞骑战士，折损过半，湛昳为陆琛挡了穿心的一枪，当场殒命。”

陆聿抓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轻轻一带，便成了他仰面躺在榻上，嘉宁撑着手臂斜斜倚靠着他的姿势。

“你梦中那个丽姬，也叫湛丽娘么？”陆聿突然开。

陆聿继续摸着她的，他的动作极轻柔，指腹带着的温度，重复：“我说，你梦中梦到的丽姬，也是叫湛丽娘么？”

“陆琛的妻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湛丽娘虽然家世平平，但有这层恩情在，又是续弦，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为之事。”

他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抚摸着嘉宁的手指也顺势向下， 落在了她这些时日将养得圆些许的脸颊上，轻轻了。

忽而有颗泪珠顺着嘉宁下颚落，砸在蜀锦的被上，被布帛飞快地走，连一些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嘉宁抬起手，以手背揾去另一侧的泪珠，闷闷地应了句：“好……”

“断气前，他托陆琛，帮他照顾唯一的阿妹。”

“庄周梦蝶，自喻适志。”

“都在雁门，都有一个‘丽’字……那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吧嗒、吧嗒。

他的直觉可真是准确得惊人！

他抬眸，便能看到有明亮的灯光在少女密的睫羽落下一片淡淡的影。

“湛丽娘此人，在陆琛娶她之前，我未曾听闻，自然也未曾见过。”

嘉宁面一僵，旋即飞快地眨了眨睛，佯装不解：“嗯？”

简直是切中肯綮，直击要害。

陆聿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嘉宁的睫，如愿激起一阵轻微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