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琼池也没回，只冷冷地警告，低看看怀里睁着睛向后看的小脑袋，又：

“你也是傻姑娘，此前你是不在乎其他人恩怨不恩怨的，怎么现在因为他们垂死的模样便心生怜悯？还是说，因为她了歉，你觉得此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死得很惨。

晏琼池不知将她带到了哪里，让她看看晏琼渊的下场是什么——昔日世家公，如今不着寸缕地被悬挂在空的池里，但四肢已经被切断，只靠某法力还连接着。

就像燕栖所说的，曾经占据绝对上风的人若是有一天对几倍弱于自己的人歉，心里装着的不会是悔意。

晏琼池抱着鱼阙往回走：“但凡他真心实意过一回，我便不至于叫他这般，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阙儿你这样好。”

晏琼池语气亲昵但是冷漠，“既然哥哥你过得还不错，那么我们便走了？你这个样实在不怎么雅观。”

他低蹭了蹭鱼阙，“好啦，咱们回去罢？”

才不是。

“这便是燕栖一心想救的人，千辛万苦救了又能如何呢？傻姑娘始终是要被辜负的。”

自己给自己下毒需要很大的勇气，她为什么这样？

波澜：“罢了，你若是要见他，且随我来吧。”

晏琼池说带鱼阙来看一此獠真的就是看一，其实为的还是坐实打消她有事没事总想往矢海之牢跑的念。

鱼阙看着被锁着的晏琼渊，只觉得不适。

晏琼渊确实被关在了矢海之牢下。

“是啊，看看我们的好哥哥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晏琼池拢好梦纱，“最近怎么样，哥哥。”

“拜你所赐，我还好。”

“他一直在挑唆钩夫人伤害我们。”

“要不是阙儿想来看你，我才不愿意她来，不然看多了你这副模样噩梦。”

晏琼渊听见了脚步声，睁开，看见的是他那漂亮的兄弟抱着他的小妹妹站在岸上，不带情地望着自己。

晏琼池转，鱼阙转着睛看那个被困在涸池里的人。

晏琼渊的神落在鱼阙上。

钩夫人？

看起来是晏琼池的恶趣味。

“我把她召了回来，用的是你对鱼斗繁的路数，她要一次次死去，一次次复生……我要她不得回。”

晏琼池面无表情，“此人忠诚晏琼渊，不论他下达什么命令，这个傻姑娘都会照着，所以你没必要对她有愧疚。”

那人也在看她，无声地用语说话：

晏琼渊边那副镣铐原来是钩夫人？

矢海之牢的冷风得衣衫簌簌，鱼阙甚至觉得在这腐臭的风里，有鬼魅隐在风里，要把她抓住，没由来的战栗。

“阙儿终于来看我了？”

鱼阙没打算因为她的歉而动容。

整个人好似反曲着的蜘蛛，诡异扭曲。

“她要离间我们，看不来？”

鱼阙不明白。

燕栖……已经化作了一滩蘑菇。

他又无可奈何：“嗳，那就说明我们的阙儿良善，总不愿意见别人受苦。”

“哥哥，再一些其他的动作，我真的会不兴，我不兴，给你的惩罚势必会加重。”

鱼阙抬起来看他，才要开就听他说：“不是我，我何时会下毒去害人？下毒太不，连话本只有下三滥才会使用。不过倒是很效，效又便利。”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鱼阙睛微微睁大。

他边还有一副一模一样的镣铐，料想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但现在没有了。

“至于为什么把晏琼渊关在此——”

“啊，我把他和母亲锁在一起了呢，不过我担心那个女人现在的面目会引起你的不适，就罢了。”

“哦，这样。”

*

我、等、你——

晏琼池反手又是一剑开路，矢海之牢的砖石碎裂，生生现了一条隐黑暗的路。

毒是燕栖自己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