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瘦得包着骨。

那是一个穿灰长衫的老人，上叠着好几补丁，脚步略微蹒跚。他离火势汹汹的明月楼很近，枯的额发和眉都被燎得有些卷曲，一双陷的睛烘得发瘪。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过，目光在人群中遛过一圈，最后直勾勾盯住一个穿着蓝绸缎的胖。

她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有人挡在前，便用短刀的刀鞘将人拨开。

灰衫老人举着双手，愣在了原地。

明月楼还在侧熊熊燃烧，噼里啪啦掉落焦黑的雕梁画栋。四周一片混，人群后方起火的两个人正在烧成黑炭。

他拖动双，一步步沉重地向胖走去，僵的嘴角缓缓往上提，怪异的笑容。

他猛然低，盯住女人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他无知无觉往前走，直到被焰气熏得站立不稳，这才停了下来。

他也没注意到侧后方步步近的老人。

此刻，这位东家受到的惊吓可比凤宁大得多。

抡圆的短刀果断脱手而，划一漂亮的弧线。

手抬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刷一下变得煞白。

凤宁呼凝滞，倏地转过睛，望向发生异常的地方。

怎么看都不对劲。

她仿佛已经看见这两个人变成火球在地上来去。

他的酒楼就在明月楼左侧，事情起来之前，他正忙着指挥伙计们泼，防止火势蔓延到自家这边。

女人抓着男人，嘶哑开：“东家……求你……不要赶我男人走……”

“嘭！”

蓝衣胖此刻心神错，本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还站在原地傻乎乎地掂着一对胖手，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九天神佛。

“呜——呼——”

“蓝衣服——你走开！”她大声喊着，飞冲过去，“喂！那个蓝胖！”

被抓住胳膊的男人很熟，凤宁略一回忆就想起来了，他就是刚才指责明月楼东家不厚的那一位。

刀鞘狠狠击中蓝衣胖兄墩墩的后，带着他飞扑去。

凤宁心都吓停了。

凤宁皱起睛，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胖兄摔了个弹力十足的跟，然后骨碌骨碌连着翻了好几个，半天没停下来——亮的蓝绸缎染得灰一块黑一块。

余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来不及了！

凤宁把短刀抡到脑后。

看那老人越来越近，很快就走到一伸手就能够得着胖的地方。

就在她呲牙咧嘴得意非凡时，直觉忽地预警！

凤宁不禁替胖兄到一阵后背发凉。

场面成这样，穿蓝绸缎的胖哥们本听不到有人在喊自己。

凤宁：“……”

伤害这样一个老人，好像有不地。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凤。

凤宁边跑边挠：“……嘿嘿。”

正要砸去，忽然看到老人的灰衫底下凸起一双瘦骨伶仃的肩膀。

这个女人材瘦小，方才被人挡在后面，凤宁没能及时发现她。

行走的人其实是很显的——他们看起来非常需要帮助。

可是这人嫌疑又很大！

他原地蹦起来，差儿把那个瘦女人像扔衣裳一样甩去。

看着老远的、不再醒目的胖，老人似乎陷了迷茫，呆呆站住不动了。

见死不救不是昆仑凤的作风。

就在她左侧大约五六个位，一个疲惫麻木的女人，伸手抓住了边中年男人的胳膊。

凤宁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

老人缓缓抬起双手，向他伸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