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怪风！”

好几人吱哇叫着给自己壮胆。

重，齐齐半弯膝盖，险些莫名其妙磕跪在地。

封无归垂，低低一笑。

思忖片刻，兴致缺缺。

“不止，”他若有所思，“必定还有个秘密不为人知。”

最近大约是被这些人拍得狠了，上一接一泛起令人牙的麻。

凶邪太多了。

刚刚在侧倒下的那个，虽然不认得脸，落魄的发型和衣裳却很熟。临死之际，不知脑怎么错了，不停用手指抠一块翘起边缘的城砖。

封无归一步一步走过饱受鲜血和污血洗礼的城墙。手指冷淡地握着剑，偶尔剑，收割几条命。

辟邪司的下统一扎着歪尾，衣襟松散。城卫军每天穿着铠甲爬城墙，膝关节或多或少有僵。守备府的官差更好认，个个一脸蠢样，都是学他们长官。

另一个穿蓝绸缎的年轻胖到封无归面前，叉起腰，大声为自己正名：“弟兄们才不是老野狗！弟兄们也是英雄好汉！好汉！不是蓝胖！”

“嗡——”

日，日落，又日。

修长躯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

此刻荆城，仿佛一块危危坠的小礁石。

两圣级威压扫过荆城。

礁石上，左一个熟脸，右一个熟脸。

放一扫，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脸。

荆城内外，所有人掌中的刀剑齐齐一震，同声发金属嗡鸣。

伙计们拆了自家酒楼的招牌，喊着整齐划一的号，把它们狠狠砸下城墙。龅牙那个是清风楼跑堂，喜随手把油抹在脑门上；秃那个说话唾沫，万不能让他上菜；另一个肩膀一边一边低，前日笑话自己时声音最大。

还动两个人间圣——疯成这样。

“泠——”

他顺着城墙走过，漫不经心给守军安排工作。

很显然，对方为了“昆仑特使”，已经连脸都不要了。这么多凶邪过来，不就是为了藏在城里的王八…哦不，者么。

——倘若这是一场普通守城战役，譬如白湘狄即将面对的西护府保卫战，那么在资源耗尽之前，城墙必定固若金汤。

态度敷衍得毫不掩饰，大概就是“反正不可能守得住了怎样怎样吧”的意思。

威压。

其中一人笨拙地抱起石砸下城墙，呼哧呼哧着气儿，扭大喊：“老上来啦！给我好好照看我家里人，听见没有，别给我耍虎——守备可是我大舅砸！”

封无归叹了气。

再看那些正规军。

遗憾的是荆城之战注定无法普通。

多到杀着杀着，便会有守军承受不住，当场堕落。

带着厚血腥味的风，拂起他斜绑的发。

前那段城墙防务空虚，新上来的居然是几个胖。

“这……怎、怎么回事？！”

给伤员包扎伤最利索的，是断的生两。

只见清光如洗，过之，凶邪之即亡。

忙上忙下运送箭矢的，是卖地瓜、卖糖糕的、卖炒瓜的……哦，还有那个三钱一斤桂酒的商。

五指依次轻轻合拢，扣剑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把城墙防务安排得滴不漏。

下一霎，荆城外凶邪最密之，蓦然爆惊天剑意！

再抬眸时，他惊奇发现自己竟能认人脸了。

封无归忧郁：“看来老凤凰是真不行了。”

长剑鞘。

简直群舞，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