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惊觉了一件事——在这片刻之间，他竟忽略了自他诞生以来便如影随形的万万重苦痛折磨。

他总算是明白了，从第一天起，她嘴里喊的就不是“封无归”，而是“疯乌”。

“不生气啦！”她愉快地呲两排细小的糯米白牙，左照照，右照照。

我吃小傻！

这样的小傻……

凤宁：“乌不是王八！”

赶抬起袖。

凤宁定睛观察。

封无归冷怠开：“白玉京对老凤凰了什么。”

封无归：“……”

死人脸神恐惧，语气颤抖却决：“我不会说的……”

凤宁惊奇又激：“哇！”

死人脸回嘴：“乌不就是王八？”

“嗯？！”

他失神了片刻。

换作是她，一定会纵着那只球在对方面前蹦个天坠。

而且他的睛就像一面漆黑的镜，能够清晰地照她绝的小胖脸。

只见球一颤。

封无归：“？”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发音不太对劲。

凤宁叉腰，义正辞严：“骂了！你骂他是王八！他明明是乌，不是王八！”

“阿宁。”封无归淡声叫凤宁。

死人脸吓得一个激灵，抖着狡辩：“我没骂！”

封无归：“我左边脸上是什么。”

凤宁一下被问倒了。

她惊叹——“你好，疯乌！”

凤宁非常不理解——疯乌明明就是一副连话都懒得说的样，也不知死人脸到底在害怕他什么。

原来如此。

不仅此刻。

被他这么一盯，整个球顿时再次瑟瑟发抖。

望向她。

不料上的衣料不，小珠越越大，在那苍白涸的脸颊上糊成一片。

为了躲避那个可怕的存在，他本能地抓着小矮东扯西拉，仿佛溺者抓住了一稻草——矮虽矮，却是一块极好的挡箭牌——她不怕那恐怖玩意儿！

“反正乌就不是王八！”她灵光一闪，“王八能吃，乌不能吃！疯的乌更不能吃！”

死人脸：“你就没听过乌王八？”

他难得地微微凝神，回忆自己。

没有白的纯黑瞳眸其实是有瘆人的，不过凤宁心大，压不怕。

他垂眸，望向那只拼命想要藏在呆凤小板后面的大球。

“……”凤宁转动着珠，假装若无其事，“好啦！”

每一次在心中琢磨怎么死小傻的时候，都会短暂忘记其他。

他真好，居然记着帮她问太爷爷的事情。

凤宁：“……”大概是气的时候呼上去的。

那张苍白石俑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她看不懂的表情。

涌动着一丝丝，蹿来蹿去，钻得心脏的。她想：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都是！

“你好奇怪！”凤宁从封无归上下去，老神在在凑到球面前，扬起右手来敲了敲，“刚才骂疯乌骂得好大声！见了面怎么怂成这样！”

小傻可真是有本事，每次总能猝不及防给他“惊喜”。

她震撼——“你的名字更特别！”

他轻轻动了下幽黑的眸，望向那只球。

凤宁：呼，成功过关！

整个球顿时抖成一团。

凤宁猛回。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将视线移开。

只见一颗亮晶晶的挂在他的角，仿佛石像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