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过来看她。

封无归轻轻地笑, “是。所以……”

它把翅膀扇得火火生风，骄傲地撅着喙大声说：“我冲到尽啦！区区一个分界线，哪里难得倒堂堂昆仑凤？区区！堂堂！”

又一阵沉默。

这次他没再添上那句——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怪。

他别开睛, 扯了下角：“傻。我都不信自己, 你就这么信我。”

凤宁盯着他，不说话。

她一气, 语重心长：“所以我得从现在开始养生了啊！”

“哦。”凤宁觉心里有酸酸的涌到嘴、鼻和眶, “确实没有能活这么久的昆仑凤。”

他微笑着把手放到她的，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拍她脑袋：“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帮你救太爷爷，你帮我调查‘系统’的秘密。我已经履约，该你了。”

他看着她笑, 她也看着他笑。

凤宁愣了一下，双放光：“是凤安大傻说的六年半，他还说我算错了！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会算错！明明就是八年半对不对！”

凤宁：“……”

封无归：“……”

幼崽之间真挚纯粹的情, 好像金灿灿的糖，沉甸甸坠满心, 从视线中渗来, 在两个人之间淌。

他说：“解决家事之后，如果还记得我，可以回到无归之境找我。我总会在。”

“嗯，我知了。”凤宁低下，小声回答。

凤宁还是不说话。

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找到帮助他离开这里的办法。

这么久了，掩盖在平淡如的日常生活之下的汹涌暗，终于如期而至。

秃崽探，兴奋地扑扇翅膀：“你们一定猜不到嘎！”

凤宁抬手敲了敲自己脑袋，心想：‘我真是个笨！’

“你上次拼起来用了多久？”

“可是我舍不得疯乌！”她又开始音耳，“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兴就嘎嘎嘎，难过就啾啾啾——她这个太爷爷崽实在是太好懂。

封无归：“是的，就是这么快。但不是六年半——你们昆仑凤不学算术吗？”

她气自己无能为力。

凤宁在他漆黑的睛里照见了自己——一个笑容灿烂, 双汪汪的养生小豆丁。

的手, 轻轻地摇晃, “除非你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活生生拆掉喂给凶邪吃, 然后大海捞针似的，一片一片再拼回来。可是等到下一次拼好的时候, 说不定我都已经死掉了, 对不对？”

凤宁冲着他憨笑：“嘿嘿嘿。”

“九岁怎么啦，难九岁就不能拱人……”凤宁猛然醒过神，一个激灵蹦起老，“九岁？九岁！这么快就过了六年半啦！”

“你得走了。”他说。

封无归再一次被打败，一气叹到一半, 低失笑。

“嘎——嘎嘎嘎嘎！”一火浪轰隆隆过长街，片刻，又轰隆隆倒飞回来，唰一下停在窗，“嘎嘎！”

他：“我看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才对。”

许久, 他缓缓开：“老凤凰如今的实力并不输给我那。它也有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你们回昆仑, 我很放心。”

再没有蒙上双自欺欺人的余地。

他疼地额角，“总之，命运的齿已经开始转动，你的兄长父母正在面临危机，你该走了。”

对视。

凤宁向前一扑，抬手抱住他的腰，把胖脸拱在他肩膀上，拼命蹭他。

他沉默了很久，“……嗯。”

“今年你应该是九岁。”

她发现这个很习惯在别人上摸摸拍拍的家伙，正在用一堪称笨拙的手法轻拍她的后背。

对于昆仑凤来说，被骂“”可是奇耻大辱，笨更是狠上加狠。

“几万年吧。”

凤宁顿时不答应了：“你好意思说我算术不行？！桂酒三个钱一斤，十个钱三斤，这样对吗！你自己数数，掰着手指数数！”

封无归半晌无语：“……”

封无归：“……”

“我不嘛。”她赖地用睛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