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被噩耗一激，昏死了过去。醒来时见医女们围在自己边，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两日，惊动了陛下。之前透消息的女们也不见了，换了一批新的，却是不能言语的哑。

“凌迟或是车裂，听凭陛下置，只求陛下开恩，饶恕左府无辜之人。”

锦帝反问了一句。

这便是阿桃为人时，听到的最后一句。

“左谦是罪妇的夫君，罪妇愿代夫君受过，只求陛下宽恕罪妇公婆，恩赐他们一个晚年。”

锦帝看了她良久，见她面惨淡，亦如将死之人一般，终是推开了她，起站了起来：

阿桃从那日后很久未再见过陛下。待她的额上结了痂，中来了几个司寝监的嬷嬷。

可是如今阿桃已经无心细赏了。

“那朕呢？”

“又不知弥氏你打算如何赎罪呢？”

阿桃顺着锦帝的目光看去。

阿桃便在别苑住下。她心里存着天大之事，又记挂着陛下的伤，茶饭不思，短短半月便消瘦了一圈，她向女们打听外界的消息，都说附逆之人被判了斩立决，现在城墙上正挂着首级呢。

汤泉依山自然形成，有御前女官于旁屋舍内为陛下换上浴衣，遂为陛下引路。阿桃则跪在玉榻旁，长发束起，着肚兜，双低垂，较之以往添了许多媚意。

室内一片寂然，他看着窗外，正是景灿漫之时，一枝桃探窗来，别苑中悉心栽培的桃终于开了。

锦帝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阿桃心一。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阿桃从床上爬下，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众人知她逆了龙鳞，无人敢扶，立时跪倒一片。只余锦帝立于室内，眸酝酿着滔天的怒意。

阿桃未离时常听说从前的君主均有些特殊的癖好，其中有一位便喜将边伺候的妾妃们贬为牲畜一类，肆意侮辱取乐，特设了“司寝监”一，用以调教妾妃尽心侍奉主上。嬷嬷们奉旨而来，只月余便将断了念想的阿桃训导得柔媚顺服起来。

魏大伴手上一抖，一直端着的汤药洒了一地。他顾不得这些，只伏下去，迟迟不敢领旨。

“求陛下赐罪妇一死。”

待阿桃再见到陛下时，已是一季之后。桃落尽，早已碾成泥。天气转凉，锦帝临幸汤泉别苑。

“无辜？”

那桃开的极好，像极了当年在离中两人一起栽的那株桃树。每一朵都地等在枝，只待看客回。

“这倒是极好……”

阿桃重重地一叩首，额上顿时一血痕。

锦帝怒极，反倒笑了起来，他跪坐下来，将阿桃的脸行抬起，直直地看她的里：

阿桃又如何会怨他。只是夫君向来是忠君之人，究竟是为何蒙了心智行此大逆之事，她百思不得其解。待大伴走后，也是一夜无眠，独自泪到天亮。

“陛下驾临，牝犬弥氏接驾—

“贬弥氏为中犬畜。”

他已经是天下之主，这一声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听清，就消散在这如梦般的景之中了。阿桃仿佛听见了什么，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抬首看向陛下，后者脸上一片淡漠，里透着彻骨的冰冷。

“弥氏，朕成全了你，可还兴？”

阿桃原以为锦帝允了她以死谢罪，不累及左府众人，便将醒来后的思忖了许久的念告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