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泉里溅起的珠落在陆沉前额的发丝上，你鬼使神差地了一气，珠落在你的脚背上，顺着弧度蜿蜒又滴落在地上。

陆沉得很慢，的云来了又散，而他停留在那座泉的影里，一动也不动。

以前你总是趴在陆沉的床上，翘起错的读着他给你带的书，他总拿着他的羽笔，从你的小画曲线，再让每一个羽都亲吻过你的脚心。每当那时，你都会收起脚，用书本挡着大半张脸，佯装生气地看着他。

“我也很想念你。”陆沉的声音在耳边激回响，用力地敲在你心脏上，让十字架上的耶稣变成了他的样貌。

他终于带着回信走向你，而上帝终究没有给你指引。

三年的时间太过漫长，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只是门参加了一个晚宴，回家时为你带了，你要伏在他膝上，听他用意大利语为你念十四行诗。从里斯本到辛特拉，什么都变了，可是只要他现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那滴会在大地涸，你们回不到里斯本。

“还是像以前一样。”陆沉没有抬，只是手上的动作又放缓了些。

他始终都是有礼的，低着双手包裹着你的脚掌，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大概是因为你足上的红在泥污被去后越发的明显了。

你忘了你是怎么离开那片迷的，也想不起来究竟哪条路才通往那隐秘的角落，离开的时候月亮悬在，你奔跑着，柏树在风里摇晃得嘶哑，庄园暗得像要把你吞噬，你要回到教堂，向上帝忏悔你的罪。

他笑起来，将你的脚轻轻拉长裙放在他的膝上，左手稳妥地托住你的脚跟，用那块方巾仔细地拭起来。

你转过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池边，刚刚要是挣脱得用力一些，你就已经是个落汤了。

风也停了，你看到半遮小的裙摆飞了起来，丘比特在一旁小心地为你隐藏起秘密。你无法成为蓬杜夫人，你只是躲在密林的秋千上丢了鞋的夫人，而陆沉坐在草地上，你将裙摆飞扬起的风光悉数送到他前，无论是脚尖到小，还是沾满甘霖的更，你都愿意任他享用。

你垂下看着他，他为你躬、为你屈膝、为你洗去风尘，他胳臂上的质袖箍勒他肌的形状，他衬衫的袖被沾，袖扣上挂着的一滴珠反它应有的光彩。在那对你亲手的，银丝镶边的贝壳袖扣，廉价的材料是你那时能找到的最好的。时间的隙开始被他用那双岁月侵蚀过的手填满，他挲着你的肌肤，又总在趾骨的位置停顿。

总要留给他一些时间后悔，后悔那些错过的时光，后悔没有带你走。

他托着你的脚踝将你的脚轻轻抬起，利落地把方巾换了个面，冰凉的碰上脚跟，代替了他的温。他研磨画圈，沿着你脚底的曲线和盘错节的纹理，隔着丝质的布料受他温的指尖——酥麻得像蚂蚁在脚心啃咬，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把方巾搁在一边，用拇指拭去那条蜿蜒的痕，他的手似乎比他离开时又糙了些，肌肤相亲时你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决堤。

四溅的声音在这沉沉的夜晚搅得人心烦意。

你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那双猩红的睛，你的官被无限放大，你听见他均匀的呼，方巾在你肌肤上的声音，你本以为会陌生的双手，又将你捧在了掌心，你从来都没有遗忘过。

从脚踝拭到脚背，他沿着你踝骨的形状去泥渍，顺着你的跖骨，细细描摹过你苍白的脚背上的脉络，他的手指裹着沾的方巾，来回穿在你的趾间，细心地清理着每一个隙。他的手掌将你的脚跟熨，你的也跟着。

陆沉仍然低着，一样的动作，丝毫不逾矩。可是只有你知，他每一个退有度的动作都在引诱你走向他，一如他的大提琴，他知只要琴声响起，无论他在哪，你都会向他而去。

陆沉用他叠好的西装垫着你的脚，站起，拿着那块方巾在池里搓洗起来，尘土在波里开下沉，坠落到池底。

你曾经以为那会是你们的余生。

他又跪低了，只是伸手你便把脚递给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太了解你了，即使他那么张弛有度，他手指上的力气都让你难以自持，你恍惚起来，突然不明白你究竟是在等那个人，还是在等他的碰、他的温度，你究竟是在等一个结果，还是等得更多。

“脚有些，歇一会儿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