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衍听完沉默半晌，终于：“是我大意了……”

这个疑问盘桓在心，令他不安。

“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他别扭地扭过去：“你保下我的命什么？我死了，你不是更能够为所为？”

更何况……慕容星衍依然活着，而司空云落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思。

司云落眯起，看着他笑。

哥哥已然愿意为她任何事，慕容既白也会信守承诺，她从没想过能安然离开燕都，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到慕容既白反而已。

她是不是，真的上慕容星衍了？

一步一晃地到了凤仪门，她便吩咐所有人下去，独自推开了门。

她累了，不想再为了哥哥，放下段去向慕容星衍求情。

她细细拭去他边的碎屑，依旧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想让大家都好好活着而已。”

她既然仍担着这大燕朝的皇后之名，又不许他取慕容氏而代之，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地居于人前。

殿内香醺然，光线暧昧不明，勾得人心漾。

“哥哥就是哥哥。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我最亲最之人。”

“本来呢，如果不是你苦苦相，一定要取我哥哥命，我也不必此下策。”

司云落愉悦地笑了起来，故意逗他。

喂完之后，司云落又端了茶来喂他，一举一动细致微，像是个贴的妻，倒让慕容星衍看不透了。

司云落对他这模样再了解不过，这是等着她来哄呢。

于是她开始布局。

“慕容星衍，你太了，才会成为众矢之的。唯有我在这个位置上，才能让朝局达成平衡，同时保下你的命，明白了吗？”

“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又将桂糕往前递了递，这次慕容星衍没有拒绝，或许也是真的饿了。

“但你以为司空如默和慕容既白是好对付的吗？你夹在中间，只会被猛虎和贪狼撕咬得渣都不剩。”

慕容星衍盯着她，不为所动。

自从发现无人理会他的呼救后，慕容星衍索不再叫喊，也可以为自己省力气。

她如今怀有，衣着更显宽松，步伐也越发缓慢，像是生怕动了胎气。

“所以，永远这样陪在我边吧。”

“你嘛防我和防贼一样？我要是想对你怎么样，你还能活到今日？我的好哥哥和你的好弟弟可是经常追问我，为什么还不置了你。”

怎么到了现在，慕容星衍还会认为她是那个谨小慎微、任人摆布的司空云落呢？

他被对她的所蒙蔽，甚至在其中推波助澜，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猛虎和贪狼，难还能比恶龙更加可怕？”

司云落欣然接受了他的“夸奖”。

事到如今，慕容星衍终于明白，他最的人，亦是足以与他匹敌之人。

但他又无法辩驳。

晚膳时分，司云落收起那份一块未动的桂糕，亲自提着盒往凤仪去。

战败的少年帝王仅着寝衣，被缚在两人常居的罗床之上，四肢皆被明黄的绸带捆住，无法挣脱。

先是假意冷落慕容星衍，加重他疯病发作的程度，任他滥杀无辜，失了民心。

良久，她松开他，他凭借本能，还想随着她的，却被绸带限制了行动，这才想起她才是困住他的罪魁祸首。

秋猎一事后，她便发现，如果始终被慕容星衍牵着走，那么这令人绝望的循环就会无止无休。

她可不敢随便吃慕容既白送来的东西，万一……里面加了什么不该有的成分呢？

是他心甘情愿，是他草菅人命，落得如此下场，他怨不得人。

妹，中浮起几许复杂神。

司云落把盒打开，捻起一块桂糕递到他边。

齿相接间，周遭的温度几乎可以化一切，连她似乎也尝到了，桂的淡淡香甜。

再曲意逢迎，诱他不去上朝，坐实这昏君之名。

她选择，由自己掌握主动权，掌控这一切。

但司云落很有耐心，也不肯收回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他们势均力敌，彼此忌惮才能互相牵制，而一切之所以在我控之中，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想要我而已。”

慕容星衍只是冷笑：“这么说来，朕还得多谢皇后不杀之恩了。”

他不禁问：“落落，你究竟……把哥哥当什么呢？”

终于，还是司云落先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