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思恍惚，视线也不清晰，只隐隐约约看到，慕星衍的内有金光芒一闪而过。

她很想笑的，只是一张，就有鲜血争先恐后地涌来，连带着伤也越越多。

司云落不由自主停了一瞬，心知他这下总该认真了。可不知为何，她却意外分了神，角余光只来得及扫到有一抹黑气汹涌而来，正冲着慕星衍的方向！

浮浪鞭缠住慕星衍的手臂，以极大的力将他扯了过来。

那黑气也悬在半空，不过只有片刻便逃之夭夭，没了踪迹。

定然是偷袭失败，放弃了吧。

他曾经最宝贝的本命仙剑被弃如敝履，而他如今最珍视的，却是导致剑锋断裂的罪魁祸首。

浮浪鞭对慕星衍天生有克制作用，他看上去也毫不在意，仅仅以剑鞘拂开了第一次攻击。

司云落长舒了一气。

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

他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原本应该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放在里，可如今他满心满，只她一人，未曾注意到任何异常。

少年似乎忘记了呼，四下里静极了，连风声都没有，她能够听到，他腔里传来有力的心声，同她渐渐微弱的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与此同时，她因着惯踉跄着向前，那本应该由慕星衍承受的致命一击，生生击中了她的心。

世事本就如此奇妙。

哪里有人比试之前会这样的，又不是小孩……好歹装也要装一些气势来啊！

她看着慕星衍面上的神情由茫然到惊惧，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等到了约定的地，司云落迅速甩开他的手，自觉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的大脑仿佛生了锈，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失魂落魄地冲上来，接住了司云落绵绵的。

虽说早就知这场比试避无可避，可到了真要动手的关，慕星衍却又心了。

浮浪鞭失去了控制，颓然地委顿于地，同慕星衍的剑躺在一起。

司云落只好暂时乖乖闭上嘴，她以前也从不知，原来人死之前可以这么多血。

速度之快，她觉得堪比川剧变脸。

说好的比试，怎么成了她单方面追打？这像什么话！

浮浪鞭自她手腕之上显形，又自觉地垂落下来，如蜿蜒长蛇盘旋在地。

司云落咬着，不甘心地追在后面，挥着鞭迫他。

到后山短短的一段路程，都显得格外漫长。

他是要赢不假，但是对老婆动手，绝非君所为，他还是更愿意先陪她玩上一会儿。

沧澜剑自手中落，又被他迅速接住。

可司云落丝毫不认为这是贴，反而觉得受到了轻视。

沧澜剑大约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抑或许是察到主人的心意，剑发细微的嗡鸣声。

“剑！”

而慕星衍仍在剑，那柄断剑在他手里，也显得锋锐脱俗。

到了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是要死了啊。

哦，死。

原来……是给了他啊……

一切都发生得这样突然，让慕星衍全的血急速冰冻。

任由他牵着，总还是觉得不像话。

而鞭尾不小心蹭过他的侧脸，迅速划一细小血痕，在冷玉般的肌肤之上分外明显。

司云落没控制好力，一鞭在他右手腕上，慕星衍这才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从前无数次针锋相对的回忆涌上心，她轻叱一声，一鞭向他前了过来。

对了，涅槃……微雨凤翎……

他的剑始终未曾鞘，人也是轻松闲适的，越发对比她的急躁。

司云落几乎是下意识就了选择。

她没了重启再来的机会，死了便是死了，因着她还没能涅槃，连浴火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司云落这样想着，为数不多的注意力终于完全放在了慕星衍上。

可对面的少年却不加防备，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