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哥说，要带我娘亲一起走，我娘亲不愿意拖累他，她就像这样，下上的簪，噗呲一下咙里，江哥哥连忙把我的睛蒙上，但为时已晚啦，我都看见了。”

闻既白摸摸他的：“好些了，但他以后可能面目全非，不是你以前认得的他，你会不会怕？”

“不会啊，我知他就是他，又有什么可怕。”

弘儿原本乖巧地抱着坛坐在一边，在与沈不周小声说话，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撒开跑了过来，趴在江可知的榻边。

“脸毁了，我也无能为力。”

这话很有几分敷衍，慕星衍不是听不来，况且落落是漂亮，怎么到他这里就成普通哥哥了？

“当然了，别总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江哥哥带我走的时候，我娘亲就死了。”

闻既白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弘儿看着他，并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只是连连摇。

因着搭救江可知的缘故，他与闻既白更为熟悉，便主动问：“江哥哥好些了么？”

话音未落，司云落已经捧过他的脸，在他颊侧蜻蜓地亲了一下，睛亮晶晶的。

在灭族的灾难面前，狻猊一族的唯一血脉被迫提前成长。没了爹娘和兄长的庇护，未来的路阻且长。

他浑缠满浸了药的棉纱，肤全被遮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一块在外。无知无觉的样，看得人很是揪心。

闻既白便笑了，对司云落：“看，有时候稚比我们更为通透。表象声，都是外之罢了。”

“慕星衍，你真是个好人。”

而闻既白坐在一边，手边尽是沾满脓血的棉纱，似乎是刚换完药，长长地舒了一气。

还没等他飘飘然多久，她又：“不过，如果弘儿想跟着江可知，我们也要尊重他的意愿。”

司云落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江可知的脸。厚重的棉纱之下，本应有着五官的廓，可如今却本分辨不来。

“幸亏发现得早，人没死。能不能过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若是能醒过来，要受的罪还在后。”

两人说着话，朝药味传来的方向而去，在缭绕室内的苦涩味中，他们终于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江可知。

”

司云落声音发颤：“这笑话一也不好笑。”

司云落默默，闻既白继续：“那弘儿就常常来陪你江哥哥说话吧，兴许他听见你的声音，便会快快醒来。”

复兴一族的重任落在他的肩上，但司云落仍希望，他能够顺利地度过完整的童年，不受离颠沛之苦，亦不必陷于重的仇恨之中。

“我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但我还是不想让他和大哥死掉。我已经没了爹爹和娘亲，他们要是离开我的话，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弘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的情景。

帝江无无面，容貌是靠自修炼形成，以灵力支撑。

“我们把他带回星序城好不好？”他仿佛才察觉到自己的过于心，迅速找补，“我可不是同情他，是看在他夸你漂亮的份上，不然我才不会……”

*

若是别人说这话，他大抵不会放在心上，只冷笑一声。但同样的话从司云落中说来，那就可算得上是溢之词了。

小孩还有两幅面孔是吧？

司云落又心酸又好奇，不禁问他：“你说你大哥死了，那你知，什么是死吗？”

“真的吗？”弘儿来了兴致，“那我拉着大哥一起，他肯定会醒得更快！”

司云落浑浑噩噩的，甚至不知是怎么让白玉坛脱了手，而弘儿已经自她手中接过，转向屋内跑去，大概是去找江可知了。

闻既白注意到她的视线，只摇了摇。

但这鬼灵显然很会拿人心，看在他夸赞落落漂亮份上，慕星衍见好就收，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还不等司云落发问，他主动答：

但究竟是不是笑话，她其实心知肚明。

如今江可知受重伤，灵力溃散，短时间内无法生成新的容貌，便没有面目存于世间。

他终于松手，弘儿变回人形，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来，一心只盯着那白玉坛瞧。

慕星衍抚了抚她的背，顺势揽过她的肩。

“红的血从伤里来，越来越多，江哥哥说，我娘亲是死了，叫我快跟他走，不然我和他都会死，我大哥也会。”

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