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禅沉默再三，脚下的剑尖到底还是悄然偏转了方向。

少年握剑，剑尖与脸上都沾了血。如此狼狈，姿又单薄，再上这样一张冷白如玉的脸，自然会几分破碎。

如此一击后，两人各自后退两步，凝禅这才略略抬。

彼时见到的，分明是虞别夜危在旦夕，岌岌可危，她的剑但凡晚落下来一瞬，恐怕他就要被那土蝼的角彻底贯穿，命陨当场。

哪有她此前所想的半鏖战迹象。

他的侧，一只庞然的土蝼倒在地上，血染了一地，已经死绝。

翻飞的衣袂停落，覆盖住凝禅微动的手指。

就一。

上一世，她来得要早一。

便是知虞别夜就在这里，知他险境，命悬一线，她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蓝楹树林里，有一只土蝼妖。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一夕回到彼时灵息寥寥之时，凝禅不太适应，御灵的姿却娴熟，如孤鹤掠空，惹得树梢微弯。

罪……不及此刻还未与她相识的少年虞别夜。

凝禅：“……”

净利落，一击必杀。

还有一个……虞别夜。

她遇见的，竟是虞别夜一剑夺了这土蝼的命，和杀意燃燃指向她的剑。

半晌，她到底还是回了。

她竟是回到了过去。

直到蓝楹的树林里，倏而传来了一声剑鸣。

凝禅冷笑一声。

她就是在这里，捡到虞别夜的。

真是好他妈炸裂的开场。

面前的少年着藏蓝服，肤苍白，有着一张过分俊且让人过目难忘的脸，瞳却极黑极冷，像是画棠山巅终年不化的寒潭，甚至反不什么光。

此刻，她便正在自山崖而落，坠小世界的途中。

剑风开凝禅微微散落的额发。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又闻见了那带着血气的焦土的味。

重活一世，再相逢一刻。

葱绿的丛林再向前，是一片蓝楹。小世界中不分四季，蓝楹盛放如梦，连成一片稠蓝的海洋。

只是想到这三个字，凝禅就不得不迫自己一气，以平复难言的愤怒与酸涩。

她就看一。

他微微抿着鲜有血的，刚刚放晴的天光恰落在他望来这一时——

那剑鸣，陌生却熟悉。

队的大师，凝禅自然当仁不让，前来寻人。

但所有这样的破碎，都被他那双杀意沸腾且戒备的，扭转成了让人惊悸的厉。

她大致还记得祝师妹在哪里。

永暮发一声清啸，自她脚下跃起，与吞吐近的剑气碰撞了刺耳的。

虞别夜。

第2章

这三个字萦绕在齿间，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永暮轻盈下落，蓝楹被轻轻拂动，树林葱葱，记忆再清晰，也到底相隔了百年。

她也不想再有这个机会。

原因很简单。

凝禅沉默片刻，看向前路的目光却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永暮剑骤停。

并不清越，反而带着某沉闷，接着便是剑没骨，再来的声音。

四目相对。

她去过那么多秘境，却唯独对此印象刻。

许是她到底有些神思不宁，等她骤而受到近的剑气时，那剑距离她，只剩下了不过三尺！

凝禅目不斜视，御灵而过。

好，很好。

她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土蝼不难杀，但以此刻虞别夜的修为，非要搏杀，恐怕要受极重的伤，绝难走这方小世界。

她想问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