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薄薄的黄昏，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村里，经过篾匠的家时，柳述好奇地往篱笆院里瞅了一，正巧和一个中年男人对上了视线，吓得赶弯下腰躲起来。

“那咋能不呢。”坐他旁边的朱大娘盯着他看了一会，笑着一掌拍他后背上，差把他拍去见阎罗，“哎哟，前两天就听说柯兄弟家来了个跟他一样好看的人，现在可算见到了，长得这叫一个俊俏，多大了？哪里人？娶亲了没？”

“穷也不怕的，只要有手有脚就行，就怕懒。”朱大娘安。

“结果他卷着金银珠宝，带着小妾逃跑啦。”

吃瓜吃了半天，最后吃到自己上来了，他难以理解：“消息可靠吗？柳少爷怎么就有小妾了？”

柳述：......你咋还直接我名呢！

男人：“......？”

“怎么了？”沈柯也跟着半蹲下来，小声问。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另一个大娘啧啧称奇：“所以我就说那家人也是够倒霉的嘛。”

“谢谢。”柳述从善如地加去，抓起一把瓜就吃了起来，随后发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笑笑，“没事，你们继续聊，不用我。”

“我刚刚和他视线对上了！”

“就是亲表姑的妯娌的弟弟的东家嘛！”先前那个大娘接话，“他在金陵那边的一家酒楼工。”

“金陵？那我很熟啊，是哪家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柳述期待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好巧啊，我们也没吃。”柳述说完，就见那男人站了起来，一腱，满脸胡茬，眉骨上还有一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对方一动，他就尖叫一声，抓着沈柯赶跑，“啊啊啊啊救命！”

“......地逍遥，穿衣自在嘛。”柳述讪讪一笑。

越走近，就越能听清里面闹的声音，原来是大家吃饱饭足，围聚在一家人的院里唠闲嗑。

“不是，是柳树的柳。”

“是啊是啊，可惜我又穷又懒，这辈怕是讨不到娘了。”

“我穷嘛。”柳述信胡说。

有什么好玩的，到都是权贵，去了还不轻轻松松把我碾死啊？我就要远离京城，过得逍遥又自在。”

“谢谢，我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是啊，闹得满城皆知，他爹娘觉得丢脸，就把他许给了一个男人。”

“十七可不小了，长得这么俊，怎么还没娶娘呢？”

“对啊，我心虚个啥，我又不是贼。”柳述立即站起来，冲里面的男人龇牙，“嘿，吃饭了吗？”

“不知啊，有的人就是一不兴就要打人嘛。”

“他应该不会。”

“那还能有假的呀，我亲表姑的妯娌的弟弟就是在那家人手里活的，可是亲所见他天天跑青楼。”

“咦，好过分哦。”柳述上就了话题。

“那人长得也太可怕了。”回到家后，柳述还后怕地拍拍，“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打死了。”

“兴许，他住在青楼只是为了听曲和喝酒呢？”

诶？

“他为什么要打你？”

柳述听她们是在继续之前的话题，便跟旁边的朱大娘小声打听：“什么事了？”

“嚯，到底是哪家少爷啊？”柳述充满了好奇。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小真的吃喝嫖赌样样通？”

“为什么？”

“小心。”沈柯双手护住笼，才没让它们掉去。

沈柯沉片刻，突然朗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还是你活得通透。”

沈柯没料到他居然会拒绝，低看了看菜和笼：“逍遥，又自在？”

月亮挂着，在路上落下一层淡淡的光，他摇着蒲扇，轻轻哼着走着，直到看见不远有亮光，还有喧闹的人声，这才加快了脚步。

也是，曹都赶不上村里的八卦速度。

他一走院，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喊：“这不是柯兄弟家的客人吗？快来这坐，瓜吃不？”

“他要是会打人，村里早就传开了。”

“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我有个表的女儿——”

“金陵来的消息，你说可不可靠？再说了，他都快住在青楼的人，怎么会没有小妾？”

“嘶，这很难评哪个更丢脸了。”

“就是有家阔少爷，天天跑青楼啊、喝酒啊赌博，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

柳述笑容僵住，疑惑地皱了皱眉：“不会是杨柳的柳吧？”

“哎哟，叫什么哟，我可比你大多了嚯嚯嚯嚯......”朱大娘被他一句哄得都忘记了正题。

“你怎么会认识，那东家姓什么来着......哦，对了，姓柳！”

已经在镇上吃过饭，所以今晚的闲暇时间有多，沈柯要整理草药和看书，柳述就门去闲逛了。

“所以你在贼心虚什么？”

“十七了，还没娶呢。”柳述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