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可惜鬼修早在数千年前就消失殆尽了，不然的话……

这程度才到哪儿啊。

“阿潋……我，我不是……”修野结结地解释，“我刚刚是被心影响了，那个……我已经将心除了，以后不会……”不会像刚刚那样失控了。

这突然现的只持续了几息，当它刚刚降下温度的瞬间，修野的灵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他混沌一片的大脑顿时清醒了！

他已经死了，死者又如何能长留在世间？

修野哽咽着念了在心中萦绕千百回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满了不舍与眷念，尚在动的心脏也似火在焚烧一般疼痛。

一个仿佛失而复得，一个心中意涌，到渠成，他们跌了简陋但足够宽大的云床里。

差一！

真的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失控了吗？

“阿潋……阿潋啊……”

像是在迎合他的不甘一般，修野突然觉右肩猛地了起来，得他这个燎天云蟒都觉温度太过了。

然而这最后一句话都到嘴边了，修野反而说不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修野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终于是走到尽了吗？

……其实，他早就有预了，不是吗？

骄傲如修野，他怎么也不夺舍这样的事，他不愿，也不可能用别人的躯和份苟活于世。

两个人这一对上，就像是异极的磁石一样相互引，难以分开，府里的空气也逐渐变得粘糊起来。

衣衫不整……

空潋拍了拍卷着他的僵的蛇尾，调笑：“阿旷，既然醒了，还不把我放下来？”

修野劫后余生般地睁大了睛，正在他不自觉展开的妖上熊熊燃烧着的妖火陡然熄灭了，只知死死钉在空潋上的睛慢慢地会转动了，不停伸腔搅动空气的蛇信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他化为幽魂苟存于世这么久都不曾消散，就是因为他想要一直这样陪在空潋边，这也是他唯一能妄想的执念了。

果然，脸红得大概是可以试着了。

……他大概……是再也见不到他的阿潋了。

是被他除的心！

为何非要等到他死了，才让他见到这个人？

他不想走！

他心心念念的人正被他卷在蛇尾里，笑意地看着他，而且……衣衫有些不整。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修野如梦初醒般地啊了一声，动作僵小心翼翼地把空潋放在地上，然后松开蛇尾，踌躇了半天才变回人形。

修野红着睛咬着颓然低下了，那直的腰背也不堪重负地弯了下去，他握双拳，即便心中再怎么明白，他也无法接受永远无法见到空潋的结局。

疲力尽地跌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撑着地，大大地·息着，豆大的汗一颗接一颗地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掉。

结果本不用他费心去找，他只需要微微低下一看——

修野苦笑着下泪来，他被困在了这片什么都没有的天地中，而他自己也快要魂飞魄散了，他的心上人甚至不知他一直都在他的边陪伴着不愿离去。

他的心上人就躺在他的床上，银白的长发蜿蜒地散落在黑的被褥上，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开了淡淡的红，冰蓝的睛里满是自己的影，被亲吻得更加红的嘴轻轻张合着，吐微凉的冰雪气息。

他下意识地寻找起空潋的影，就在刚刚，他觉到了空潋的气息。

空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他。

为何……

连耳边细微的风声都停止了，他唯一还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心声和·息声。

空潋也没有料到修野清醒过来的时候动作会那么大，他虽然没有被磕碰到，但是修野的动作太大了，他又被卷在蛇尾里，衣服被蹭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为何不能让他早一遇到空潋呢？

他小心地偷看自己的心上人，一抬，却正好和空潋的视线撞上。

上天何其不公啊！

如此妖娆，如此诱人……

他们慢慢地向着彼此靠近、靠近、靠近……

——幸好他还没有变回人形。

然后拥吻在一起。

半晌，修野仰起脸看着一望不到边际的灰蒙蒙的天空，他抿了嘴，中的痛苦和绝望都要溢来了。

他不想走……

修野顿时脸爆红，变回人形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

差一他就自我了结了！

他不想走……

府中的萤石尽职尽责地发着光照亮黑暗，在这朦胧的光里，修野看到了与素日里截然不同的空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