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尖叫声霎时穿透树林。

那香气并不似日常熏香的白檀，反而更像是某祭祀常用的香烛味，丝丝缕缕的甜，里面夹杂着少许轻微的凉意。

“对。”殷月离松开他的右手，没什么波动地回。

他是早上才门的，即便中间耽搁了片刻，也不该这么快就天黑才对。

也不知是不是两日没有回来的缘故，看着满院的白灯笼和纸钱，柳遥心底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反而还有心思和青年讨论，说能不能把灯笼涂成彩的，这样也能瞧着更闹些。

望了明晃晃的日，柳遥心情放松了些，没再去想刚才那声惨叫，提着竹篮和殷月离一起了山的宅院。

簿家的姑娘都敢招惹，没想到大白天里居然也能被什么东西吓得失了分寸。

没等柳遥再分辨清楚，殷月离已经握着他的右手，用新调的褐画了几丛树枝，之后用洗净，换上红与浅红，不过寥寥数笔便勾勒一株盛放的枝。

“你会画画？”见柳遥用笔沾满了颜料，青年有些疑惑地凑了过来。

只希望对方能长个教训，以后都不要再跑来九桥村了。

他早看不惯院里这些白的东西了，又不是死人呆的地方，这么多纸钱和白灯笼什么。

草……

“哎？”

刑魏忍着恐惧回过，就看到一名穿银染血盔甲的士兵走到他面前，利落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留宿？

不过前的天确实已经暗了，沉沉的。

“不会，”柳遥摇了摇，抬手在灯笼上画了一朵祥云的纹样，“不过我之前在城里的绸缎庄过小工，店里师傅有教过我普通布纹的画法，简单画一画还是没问题的。”

刑魏呆呆站在原地，几乎连逃跑都忘记了，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后传来。一声，两声，三声。

“真的，”柳遥睛顿时亮了，“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住了这么多天都没事，涂个灯笼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梅？”柳遥语气惊喜，灯笼上的红梅错落有致，栩栩如生。

正准备迈上最后一级石阶的柳遥忽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前人一样样将纸笔取，明显早有准备的模样，殷月离顿时无言以对。

从宅院后面找来竹竿，将灯笼和屋上的白绸都挑了下来，又将地上的纸钱打扫净，柳遥忙得火朝天，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将所有素白的灯笼都整齐摆在了地上。

柳遥行动力极，说完便要开始动手。

快到夜里了。

哪怕之前在城里的时候，他也不曾见过如此好看的梅图。

因为来的比较匆忙，柳遥只带了四盒颜料，草绿，明黄，还有一一浅两个颜比较接近的红。

仿佛只是望着就能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而方才那惨叫也确实像是年轻男的声音，大致不差应该就是刑魏本人了。

黑涌动，夹着诡谲的气息，在半空里不断侵蚀蔓延。

况且他自己久不上山也就算了，青年可是要暂住在这里的，柳遥以己度人，觉得对方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大概也是有些害怕的。

“算，算了，我们还是先回院里吧。”柳遥对于自己的胆量还是十分有数的，止戈山上日常很少会有村民现，尤其是山附近。

柳遥举起灯笼满意笑了下，放在旁边后又去拿另一盏灯笼。

如今还留在这边的，除了自己和青年之外，估计就只剩下之前遇到的刑魏了。

“就是可惜，我在店里呆的时间不长，到现在也只会画些云纹仙鹤纹什么的。要是能在这上面画些草就好了，挂在廊上一定特别好看。”

也是看不，这刑魏平日瞧着胆极大，连城中主

殷月离思忖片刻，靠过去握住了柳遥拿笔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将几颜调和在了一起。

“傍晚的山路很危险，”殷月离凑到他边，“画完这些灯笼，你今晚就只能留宿在这里了。”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似乎是人的惨叫，柳遥不敢确定，下意识抓了边人的袖。

殷月离没有说话，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山下的方向。

“真好看，”柳遥前后看了几回，甚至都有舍不得将这灯笼挂在屋檐上风日晒了，“哎，正好能者多劳，剩下几盏灯笼你也一并画了吧。”

血的兵和盔甲。

说话的时候，柳遥已经将几朵祥云画好，又在最外圈描了层金边，好不好看先不说，瞧着倒是十分喜庆。

“可是快到夜里了。”青年抬望了望天。

因为对方的忽然靠近，柳遥的心下意识快了一拍，接便闻到一阵檀香。

“正好，颜料我都带过来了，是舅舅他们之前生意时剩下的，等会儿你也来帮我一起涂吧。”

殷月离的表情略微古怪，过了半晌才轻了下，“你想涂，便涂吧。”

柳遥一怔，也跟着看向外面。

脚步的主人距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