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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闺房记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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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对周一围来说算是好事,他脱离学生身份,可以真正以演员身份开始工作,最重要的是不住宿舍……可以和张颂文合租。

倒不是说他和其他舍友之间有什么龉龃,只是宿舍始终太挤,四个人在十个平方里日日夜夜挤着压着一起生活,无处躲避,毫无隐私。

那年他二十岁,最向往的就是自由,即便自由常常伴随着不安,也许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迷恋不安还是迷恋自由。

他们演完毕业戏之后就四处看房子,六月的北京已经微微燥热起来,那人穿短袖加一件薄外套,热的时候就脱下来交在他手里拿着,衣服上的肥皂香气也被干热烘出来。整个夏天好像都是那种微温的清爽香味。

他把手臂重重地搭在张颂文肩上,这人向来好脾气,一边托住他的手一边弯着眼睛继续和房东聊些琐碎事务,周边的超市啦,水电啦,楼上楼下的邻居啦,他什么都爱问。

然而他洞悉那么多间屋子的底细,最终拍板却是因为周一围一桩任性的喜好——那房子有落地窗,楼层低,窗外古木参天,正逢夏日,翠绿浓淡的影携着金线散落一地,他一看就痴了。

周一围伸手拽张颂文背在身后的袖子,对方安抚地捏捏他的手,嘴上继续同房东拿乔,地段太偏、胡同太窄、装修老旧、家具破败、落地窗向阳,夏天势必沸热……林林总总列了十几条错处,要不是周一围和这人相处两年,知道他砍价的本事,恐怕这会早就急得扯他脸对着他喊:“我喜欢!我喜欢!我就要这个了!”

等到两人终于扯完皮,要去签合同的时候,张颂文转过来替他捋平衣服下摆:“真不想带你一起来,心思都写在脸上,杀价都不好杀。”

周一围撇嘴,压声谴责他:“要不是我,咱们能选到这么好的屋子?”说着还用手指在空气里划出一个长方形,“这前面正好可以放个大画板,画分镜多好啊。”

张颂文叹气:“好在哪?我刚刚和他说的你是一点没往耳朵里听啊……这客厅里指定冬寒夏热。”

“你要不喜欢就换一个啊。”

他又弯起眼睛:“也可以很好。”

对于二十岁的周一围来说万事亨通得太天经地义,他害怕孤独,于是一离家就立即遇见张颂文,话说三分彼此之间就通晓十二分,默默无言里有无限融洽汩汩流动,心肠和灵魂都有最大的相似。

世界对他来说是硕果累累的一棵树,坐在树下,熟透的果子自然而然就落在面前。他不承认命运,以为他所求之人、事、物能顺风顺水地落在他手里全靠他自己肯用功。

然而二零零二年的冬天格外地冷,他揣着的一腔意气差点被冰片一样的寒风一点点刮走了,他和张颂文跑遍了北京所有剧组,最后不求能演甚么角色,只求能待在剧组,自己演不了,看人家演也是好的。

那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天上的水和人心都成了冰,开春仍凛凛的,为了取暖——身体上、精神上,他和张颂文只得越靠越近。

聊到凌晨的时候他的手指滑进张颂文的指缝,下巴放在他颈窝里凶巴巴地喷气,张颂文因为痒而蜷缩的时候就搂住他的腰一把抱到膝盖上,手指从指间滑出来又流进发间,扣着他的头深吻。

两个年轻男人在小面积的房子里单是递东西时手指擦过这样微小的皮肤接触都容易迅速升温,擦枪走火。

刚在一起那阵的生活简直称得上荒唐,流理台、沙发、床头、浴室的置物架,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有润滑剂。

周一围早上冲了凉,清爽地坐在卧室的台式机前打新发行的仙剑三,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手,沿着棉质背心内侧缝线摸上去,周一围收紧核心袒出腹肌的线条。

那只手慢吞吞地从上摸到下,手的主人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冒出来,上半身滚在他的大腿上,周一围又立即绷紧大腿。

那人拽开他的裤子,玩闹一样地在他的性器上胡乱亲了三四下。

周一围的手仍在键鼠上恋恋不舍,张颂文像考拉一样环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他才叹口气,腾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张颂文的乳头,对方哼哼唧唧地弓起背。

电脑主机边就放着一支润滑剂,被烘得温乎乎的,他挤在手指上,一点点探进去搅动,另一只手安抚地来回摸他的尾椎骨。

他漫无目的地想,尾椎骨是退化的尾巴,脊柱的末端,一节节顺着摸上去,皮肉绷在骨节上。张颂文如果有尾巴,这会是舒爽地绷直了,还是愉悦地扫来扫去?

如果人的一整根脊柱都是尾巴呢?

他想象了一下人背后的骨节交互相撞,扭来扭去的样子,忍俊不禁。

张颂文摸着他翘起来的唇角,眉眼也一起扬起来:“在笑什么?”

周一围钝圆的鼻头蹭他的脸颊:“想人如果有一条脊柱尾巴。”

里面已经被他摸得温热湿软,他抽出手指,顺手把腻留的润滑剂抹在张颂文大腿内侧,惹得对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才进去一半,张颂文就呻吟太深了,周一围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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