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微h）

气氛自车门关闭的那一刻起就压抑了起来。

空调吹着暖风，闷得姜意舒头都开始发昏。沈锡元大概是在气头上的，车速开得极快，偶尔几次急刹车，惯性作用下她几乎要吐出来。

“你开慢点……”她皱紧了眉，难受地捂着嘴，把车窗降下一条缝。

冰冷的风吹入，稍微缓解了一些不适感。

沈锡元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车速丝毫未降，一路飙到了他的小区楼下。

等到他停稳车，姜意舒连忙从车上下来，找到一处垃圾桶，压着胸口干呕了几下，还好她早上吃的不算多，只是心口堵堵的，倒没真的吐出什么东西来。

沈锡元望着她，黑漆漆的眼眸比往日沉得更厉害，里面情绪翻涌着，看得她心都快要颤抖。

姜意舒扶着旁边的一堵墙，晕眩感还未退去。她知道他站在那里是在等她，但是她喉咙紧得厉害，两条腿根本迈不开，更不想朝着他走过去。

他看了她一会，见她一直不过去，长腿一伸，步子跨得很大，几步就到了她的眼前。

压迫感又扑面而来，姜意舒胸口起伏了几下，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沈锡元没说话，拉着她的手腕便朝着电梯走去。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反被他握得更紧，手腕被他牢牢桎梏在手中，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往前走，步伐紊乱，有些跌跌撞撞的。

狭小的空间里，他一言不发，姜意舒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你……”她轻声开口，声线有些抖，“别这样。”

“我有点害怕。”她垂首，小声说了一句。

适时的示弱有助于削减对方的怒意，这已经是她总结出来的有效经验。

也确实起了点效果。

沈锡元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动，冷笑了一声，“骗我很好玩？”

“我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她又多解释了几句，“因为宋星文也在，所以我本来也没打算待到最后，我出去的时候就准备直接打车回家了……”

“然后呢？”

“然后就……”她说不下去，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早已穿帮，说更多也只是越描越黑。

沉默了片刻。

“姜意舒。”他又喊了她的名字，缓缓开口，“我只问你一遍——”

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把她转向自己，另一只手托起了她的脸，虎口卡着她的下颌。他微微低头，垂着眼睛对上她忐忑的视线。

此刻两个人的脸贴的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在一起。

明明是一个亲密又暧昧的姿势，他漆黑的眼眸却透露出无比的危险。

他缓缓问了一句。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回家的车上吗？”

姜意舒的眼睫迅速地眨了几下，内心的惶恐也在这一刻暴露出来。

他的长相本来就攻击性十足，天生透着股傲慢迫人的气质，当前的盛怒状态更是把内里的那种戾气全部释放了出来，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一点，就让她心惊胆战。

她心脏在狂跳，不敢再看他，视线下移，眼皮几乎都要阖上了，喉咙干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又是一阵沉默。

不说话，答案却呼之欲出。

沈锡元忽然嗤笑了一声。

姜意舒的心也凉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