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别哭。”

沈锡元看着她，努力缓了下情绪，然后抬手，指节轻轻蹭过她的眼睫，染上一片潮湿的触感。

他真的不喜欢她哭。

她一哭，他的心就开始颤，还酸得要命。

他根本就拿她没办法，明明是她先惹他不高兴的，结果此刻一对上她那双水光朦胧的眼睛，再汹涌暴戾的情绪，也全都溃不成军。

姜意舒轻吸了一口气，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克制着，没发出声音，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他的脸上落。

她偏过头，靠在他颈侧，溢出的眼泪润湿了枕头的一角。

“别哭了。”沈锡元软了态度，放轻了语气，又开始向她退让。

他垂下眼睛，低着声音，“是我太凶了，对不起宝宝。”

姜意舒压抑着哭声，静谧的空间里隐约可以听见她细微而颤抖的呼吸。

她本来不爱哭的，偏偏跟沈锡元凑到一起，就好像天生相性不合一样，次次都能闹得很不愉快，她难受，他也好过不到哪去。

她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即便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她也还是忍住了，没说出一些伤人心的话来。

因为她看得出来，沈锡元已经在做出改变了，少了肢体上的发泄，多了些言语上的解释，他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跟她做着沟通。

小声地抽噎了一会，她又跟他道歉，“对不起。”

“没事。”身体被人搂得更紧了些，而后沈锡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用跟我道歉了宝宝，别说对不起。”

他的心在剧烈地跳着，紧张，也害怕，怕她的下一句话就是说要放弃，要两清。

他更深地埋在她颈侧，“对不起宝宝，我没想跟你发脾气的。”

骨子里的东西很难去改变，他在试图克制，但是很难。

就像刚开始戒烟戒酒一样，会让他头痛焦虑到整夜失眠，需要花上数月甚至上年的时间，才能将过往的恶习从日常生活中拔除。

他需要时间，需要她给他时间。

“你想我怎么做？”她问。

这句话明显传递出了一种良好的信号。

姜意舒在等着他回答，却半天都没听见他开口，只有耳边传来的他微重的呼吸声。

沈锡元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喊了她一声，“宝宝。”

“……嗯？”

“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姜意舒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声音还有一点点的哑，“嗯。”

“多信任我一点，别怕我。”

她又是一声闷闷的嗯。

“多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别不理我，多想想我。”

她想了会，小声开口，“……你要求好多。”

“宝宝。”沈锡元顿了顿，声音也软了些，“别让我难受，也别让我生气。”

姜意舒垂着眼睫，眨了几下，才回复他，“知道了。”

说来也奇怪，她跟沈锡元吵归吵，和好的也很快。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退让。

姜意舒向来吃软不吃硬，比起吵架受委屈，那些温柔的道歉安慰更能攻破她的心房，让她心软到无可救药。

“宝宝。”沈锡元突